等没多久街面上安静下来时,杨秋也被个警察从地上拉了起来,顺便带上了一副银镯子。
杨秋这才有时间转转脖子,往四周看了看。
嚯!
果然是个大行动,只见整条街满满当当地站了五六十个警察,怕是半个警署的人都出动了。被抓住的阻街人士也不少,二十来人垂头丧气的站在路边,人人手腕上跟杨秋一样带着银镯子。
“干什么你!”
李汉祥这时都还没反应过来,懵懵懂懂地看了手上的镯子一眼,下意思地往杨秋这边靠。不过这小动作立马被旁边一个差佬看见了,竖着眉爆喝了一句,还走到李汉祥面前踢了这娃一脚。
这下,就是傻子也知道站着别动了。
乌拉乌拉的,打街道东边开过来两辆警用卡车,其中一辆吱呦一声就在英京酒楼前停下了,然后杨秋身边的警员们就押着他们往卡车走去,这是要装车了。
当然,杨秋的书包、李汉祥的画板,还有竹竿吴的乌龟壳,都是要拿着的,这是他们阻街的证据,不能丢。
等到了车上,那就更热闹了。
卖板栗的炒锅、炸臭豆腐的推车、煲糖水的担子、烤红薯的炉子,还有剃头的挑子,连物带人的,塞了满满一车。
最有意思的是有个正在刮面的人,胡子都剃了一半了,也被当做阻街的证据给拉上了车,这家伙倒是知道等下不关他的事,尤在混不怕的嘟哝着:“X你老X,飞发都唔得。”
就这样,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湾仔警署。
到了警署之后倒也简单了,登记了姓名年龄地址还有卖什么阻街后,便每人罚款二十港币,这有钱交的,交了就可以回去了,当然了,阻街的证据肯定是没有了。
这没钱的呢?
对不住,连押带扣兼坐牢,您老准备着去赤柱呆上个把星期吧。
杨秋心里是不做它想了,他现在书丢了个光,兜里也就剩个十三块钱,哪来的钱交罚款,还不如安安静静等个七天,到时候省下个十三块做做本钱也好。
就是不知道今晚回不去,小丫头会不会担心的睡不着。
这七想八想的,杨秋便和那些交不出钱的十来号人,通通进了拘留室,等着明日押负赤柱。
李汉祥和竹竿吴这两个日光族,自然也陪着杨秋一起蹲起了大牢。
总共也就七八个方的拘留室,一下挤进来十多号人,一股子乱七八糟的味道实在不好受。还好现在天凉了,不然关一晚上的估计得被味道冲死。
杨秋凭着自己年轻壮实,抢先占了个靠铁栏的墙角坐了下来,准备熬过这漫漫长夜。
这李汉祥和竹竿吴,自然也挤在了他旁边,一个个靠着墙壁整个垂头丧气的样子。
几人默默无言半响之后,李汉祥欲言又止了一番后,忽然小声对杨秋问道:“哥,哥,你有钱没有?”
正迷瞪着眼的杨秋楞了下,转过靠在栏杆上的头,看着李汉祥说道:“怎么?你想出去?”
这时候问钱,也只能是这事了。
李汉祥顿了顿,道:“这牢得坐足七天呢,我们俩刚在永华报了名,万一这两天就……就……”
说到这,李汉祥忽然说不下去了,默默低下了头,脸上带着一股子羞愧的神色。
杨秋倒是一下就明白了李汉祥这时的心理,要知道他俩可是一起报的名呢。这时候杨秋选择坐牢,肯定也是缺钱的。到时候他李汉祥一个人出去考试了,留下个杨秋蹲大牢,这算是个什么兄弟。
不过李汉祥显然是多想了,影视这条路,杨秋根本就没抱过多大的希望,毕竟感觉离他太远了。他老杨家,从上三代到下三代,甭管是五服之内还是之外,从来没出过个混影视圈的。
所以在杨秋心里来说,他也就认为他是个陪考的。
这考试,不参加也罢。
现在看着李汉祥有些不好意思了,杨秋便主动问道:“你身上有多少钱?”
“啊?!”
“问你呢,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李汉祥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翻出裤口袋道:“四块二……”
“……”
杨秋这时也有些头疼了,翻了翻自己的口袋,道:“我这只剩十三块了,咱俩的加起来,都还差两块八。”
说道这里,杨秋忽然推了已经开始打瞌睡的竹竿吴一下,喊道:“喂!喂!老吴,醒醒,醒醒,江湖救急!”
“什……什么?”竹竿吴懵懵懂懂地问道。
“江湖救急!”杨秋直接问道:“你身上有两块八没有?”
一听到是钱的事,竹竿吴又躺下了,咧着嘴嘟嚷道:“你看我,你看我,像是个带钱的么?今天还没开张呢,就被抓进来了,哪来的钱。”
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