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扇下面,是一张直接铺在了地面上的芦苇席。
邹定鑫光着有些瘦弱的膀子躺在席子上,拿着一本《长城画报》在手上翻来倒去。只是显然这十月的空气实在是太热了,邹定鑫身上的汗还是一个劲地往外冒。
没多久,便在席子上映下一片汗渍。
“呼——”
热得实在受不了了,邹定鑫长吐了一口气便坐了起来,顺手将画报扔到一边,拿着旁边一个铁盆子里的湿毛巾拎了拎,就在身上擦了起来。
一股股凉意传遍全身,邹定鑫不由得舒服得闭上了眼神。
这天气,怎么特么这么热!
“咚咚咚——”
一阵上楼之声传来,邹定鑫刚睁开眼睛,便见着室友凌节笙走了进来。
这位显然比他辛苦多了,身上的白色衬衫经过一天的奔波,早已变成的灰色,布料还被汗水黏糊着,紧紧地贴在了身上。
看得邹定鑫都一阵难受。
两个大男人倒也不怎么见外,凌节笙一进门便解着扣子脱起衣来,今天一天可把他累坏了。
邹定鑫扶了扶鼻子上的镜架,颇有些急不可耐地探身问道:“阿笙阿笙,我那篇稿子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凌节笙白了他一眼,顺手拿着脱下来的衣服在身上擦了一把,道:“过了呗。”
邹定鑫眼前一亮,坐正身子道:“哟,那咱们这个月的房租可就有了一半了。”
“是啊,您再‘震惊’两回,我们都可以买房子了。”凌节笙闻言顿时没好气的讽刺道。
“嘿嘿——”邹定鑫倒是毫不见外,嬉笑道:“要是真能买下房子,我一个月给他‘震惊’一百回都不是问题。”
“嘁!想得到美。”
凌节笙也拿着自己的脸盆接了小半盆水,走到风扇底下踢了踢邹定鑫,等他让出了小块地方,便放下脸盆擦拭起来。
“对了,成荣呢?”邹定鑫拉着席子拖远了一点,又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社里太忙了,加班呢。”
“啧啧,你们编辑也太忙了,真辛苦,我以后可不当编辑。”邹定鑫砸吧了两下嘴巴,有感而发道。
凌节笙横了他一眼:“呵呵,你这个编外记者,就别说了。”
“编外记者怎么了?!我一个月赚的可比你们还多。”
“我要是天天‘震惊’,也能赚的比你多。”
“那你‘震惊’啊!”
“你——,呸!”凌节笙狠狠啐了邹定鑫一嘴,咬牙道:“无耻啊!约大的耻辱非你莫属了。”
“谢谢哈。”
“……”
凌节笙的鼻子差点都被这个室友气歪了,恨恨地扫了这个无赖的室友一眼,终是面皮敌不过这人,便转移着话题道:“国政呢?还没回来?”
“嗯。”邹定鑫扣了一把自己的脚丫子,闻了闻点头道:“应该还在外面找工作吧。”
“找工作?我说,你怎么不也去找个正式工作?”
“天热,懒得跑。”
“……”
“呸!”
两个老友正斗嘴间,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人,邹定鑫和凌节笙还以为是两位室友之一回来了,一下子也没在意。
不过等邹定鑫扫了一眼来人,便立马从戏席子上站了起来,顺便还在裤子上擦了一把他刚刚扣了脚丫子的手。
凌节笙倒是有样学样,也恭恭敬敬地站立了起来。
“学长好。”
“学长,您怎么来了?”
易文看着面前两个小家伙,倒是想起了自己以前年少轻狂的样子,顿时轻笑道:“怎么,我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