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什么?虹?
想不起来。
陆淡鸣听到“阮纠”的名字,猛地抬头,表情有些尴尬,忙不迭解释:“我们是碰巧遇到的。”
阮纠淡淡地“哦”了声,睨了眼陆淡鸣,说:“没事啊,遇到了就是缘分,一起吃啊。”
虽然阮纠现在表现地云淡风轻的,但陆淡鸣知道,阮纠生气了。
生气他没跟她提前说好还会有人在。
气他不让她带人,他却带了人。
却独独不会是吃醋。
阮纠坐到了他们两对面,拿出手机,开始点单,还很贴心地把手机递过去,问他们两,“你们要吃什么,可以点。”
那个不知名的女生不客气地接过手机,阮纠说:“你们两现在这样,有点像见家长。”
陆淡鸣反驳道:“我们两没关系了,只是朋友。”
阮纠半开玩笑说:“我就那么一说,又没关系。”
不知名女生出声了,“怎么没关系了,我刚刚不还说追你吗?”
阮纠往后靠,摆出看戏姿态,眼睛在他们两中间来回看,但一言不发。
女生又开口:“阮纠,都五六年了吧,你们两还那么铁呢。”
阮纠“啊”了声,“对呀,我朋友又不多,他是我最铁的那个了。”
说着,女生把手机递回给阮纠。
阮纠极度不适应这种想不起来人叫什么,还得尬聊的局面。
她下单后,点开陆淡鸣对话框——
【她叫什么来着?】
陆淡鸣没看手机,阮纠在桌下踢了下他,陆淡鸣看向阮纠,阮纠用眼神示意他看手机。
他这才拿起手机看了下,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又抬头看向阮纠,眉头皱了皱,眼神里满是困惑。
他低头打字。
陆淡鸣:你不记得?
阮纠:嗯。好像是黎什么彤吧?
陆淡鸣:……她叫洪梨秀。
阮纠看到自己完全猜错了,有些好笑,右手食指曲起,她咬了咬弓起的骨节。
因为今天肯德基人不算多,阮纠下的单很快就配好了。
作为这桌唯一的男士,陆淡鸣起身去点单台端餐盘。
洪梨秀把头往阮纠这边凑了凑,低声说:“诶,他现在还有女朋友吗?”
阮纠心想,你都亲了,才来问有没有女朋友未免太晚了吧。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阮纠说:“可能有吧,也可能没有,我也不清楚。”
洪梨秀靠了回去,一脸的不相信,“可得了吧,你们两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不知道。”
阮纠嘲讽地勾勾嘴角,“你既然甩了他,又来追,未免不要脸了点。”
洪梨秀看上去恼羞成怒了,即将破口大骂的时候。
陆淡鸣回来了。
她憋回火气,挂上笑脸。
阮纠看着她那样,鄙夷又多了几分。
阮纠从落座开始就一直在回忆这个女生,倒也不是阮纠记性差。
实在是她这个妆化的让阮纠认不出来她本来的相貌。
橘色眼影打的很重,黑色眼线画的粗了些,脸上抹的很白,再就是烈焰红唇。
以前初中的时候,大家都是素面朝天,阮纠自然也只能认得出来素颜的洪梨秀。
阮纠向来认人不认名字,都是靠人记姓名。
本来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个人,正巧,她自己把脸凑了过来。
这一凑,阮纠从妆容下拼凑出了她本来的相貌。
也唤起了记忆。
洪梨秀——陆淡鸣初一下学期的初恋女友。
也是陆淡鸣情窦初开的时候的白月光。
实际是朵白莲花。
现在好像连白莲都算不上了,直接成了绿茶婊。
阮纠记忆中,洪梨秀在跟陆淡鸣谈恋爱的时候,还吊着一个男生。
后来,她跟一个学长在一起了,就甩了陆淡鸣。
阮纠还能想起来陆淡鸣哭得稀里哗啦的画面。
这眼泪流的真是不值得啊。
这顿饭,阮纠反正是味如嚼蜡,浑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等到洪梨秀走了,阮纠才跟解了封印似的,说:“你还有没有骨气,这种绿茶婊你还念念不忘。”
陆淡鸣委屈啊,“我压根都不知道她在这。我一进来,就被她看见了,然后她朋友们走了,她就坐了过来。”
阮纠挑眉,“我看你们两聊得挺高兴的啊。”
“放屁,您哪只眼睛看见我高兴了。”
哦,好像真是洪梨秀单方面高兴。
但那又怎样,一点都不影响阮纠怼他。
阮纠冲他努努嘴,说:“你先把嘴上的口红印擦掉,再说这话。”
陆淡鸣怔住,瞳孔震惊,忙不迭拿起一张卫生纸往嘴上擦,擦完后,一看,除了油渍哪还有别的印子。
阮纠出声说道:“哦,我忘了,你刚刚吃东西的时候早蹭没了。”
还极其友善地扯出微笑。
陆淡鸣扔掉纸巾,看着阮纠,不太愉快地说:“你看到她亲我了?”
“废话,不然我说什么口红印。”
陆淡鸣皱起眉头,“那是个意外。”
“嗯,看出来了。不过你以后再碰到她,绕路吧。”
陆淡鸣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阮纠,说:“你……没什么感想吗?”
阮纠不假思索,“有啊。”
陆淡鸣感觉心脏往上提了下,问:“什么?”
阮纠很认真地说:“你眼神不好,这样的也看得上。”
陆淡鸣:“……”
果然,就别想从这直女那感受到什么醋意。
陆淡鸣泄了气,肩膀耷拉,懒洋洋地往后躺。
还没等他自我感伤会儿,他后知后觉地想到阮纠之前给他发的信息——
【我要晚点到,你先自己玩会。】
他问:“你为什么会晚点到?平日里你可是准时大王。”
阮纠脱口而出,“跟朋友打电话。”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哪个朋友比我重要,还不惜迟到。”
阮纠尴尬地摸摸脖颈,“就一兄弟,大学的。”
“追你?”
阮纠反驳,“才不是,纯粹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哦,纯粹,能有多纯粹?纯粹到你愿意迟到?”
阮纠乐了,“你有完没完了,就迟个到。我要是没迟到,你能赚个啵吗。”
得,话题又回到了他身上。
陆淡鸣扶额,“你能不说这个吗,我冤死了,被人占了便宜,还有苦不能说。”
两人的聚会草草收场。
陆淡鸣甚至后悔约阮纠见这一面。
经过今天洪梨秀这么一闹,他感觉,暗恋之路道阻且长。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希望别家的猪不要那么快拱了这颗白菜。
虽然,这颗白菜在被拱的边缘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