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下还未到翻破脸皮的时候,一是沈屿月自己还未积攒够力量,二是过些日子二房来了,沈屿月还打算借老夫人之手对付二房。虽说前世二房与老夫人是一条船上的,如今她重活一世,倒是可以挑拨些许。那对母女沈屿月想起来,恨得有些咬牙切齿。
沈屿月答上老夫人的话:“屿月记不得了回想起来也是没怎么听懂的,更何况早晨魇着了些许时候,很多记不清了。”,她侧头想了想,老夫人手却紧紧攥着筷子,表面上却装作云淡风轻,沈屿月接着道,“想来祖父是想着没见过我与父亲,来看看罢,倒是孙女想着,从小未在祖父面前尽孝,祖父怕是不满意。老夫人,母亲,屿月想去白鹿寺住一段时间,为祖父抄写佛经,弥补些许。”。
老夫人心中虽有些慌乱,闻此倒是松下了一口气。当年的事她做得滴水不漏,所有知道这件事的接生婆子和婢女都被她灭口的灭口,发卖的发卖。沈屿月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娃怎么可能知道当年的事?就算知道了,她可只有自己这么一个祖母!这些年她善待这母女很多,怎么可能为了那些古早的旧事翻脸呢?
不过到底有些心虚,嘴上却说着:“月儿有心了!只是那白鹿寺甚是清苦,你呀!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哪儿受得了那般粗茶淡饭的日子哟!”,老夫人嘴上劝解着,心里确是没底儿,琢磨着多多少少的,让沈屿月去抄抄佛经罢,也别叫老侯爷记恨上自家。她年纪大了,可经不起噩梦的折腾,于是扭头对夏思道:“儿媳妇怎么想的?我倒是觉得看你们娘俩的意思罢?月儿性格倒是有些跳脱,不如那丞相家同龄的小丫头们大气端庄。或许去佛门磨磨性子也是好事?”
夏思哪儿还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只是并未多想,只以为老夫人思念老侯爷得紧,怕老侯爷地下过得孤苦,想着亲孙女去佛寺抄抄佛经也算是慰藉。虽说心下也舍不得,只是看着沈屿月提起这事儿后满眼的希翼,不舍得拂了亲闺女的兴致。心想——屿月这小丫头片子一定是瞧上了白鹿寺周遭漂亮的风景,恰逢春日,想找个由头春游一趟罢?
于是她道:“老夫人莫要舍不得屿月丫头受苦!那可是她亲亲的祖父,理应她尽孝的。如今半天孝道都未尽上,怎能怕佛门清苦呢?更何况母亲也是对月儿好,儿媳心里门儿清。磨磨性子怎能是坏事?最好让她清淡几日,好好想想她那还在边关的父亲是如何辛苦,才让她过上这锦衣玉食的生活。”
老夫人心下高兴,这借口都让她这懂事儿媳想完了,赶快定下此事:“那就这么定下好了,月儿便去那白鹿寺少住几日。多带些婢女,路上仔细千万别磕碰了月儿。”她接着转头吩咐李嬷嬷到:“你快带些上好的茶叶和些银两,再去库房挑些趁手的书画做礼物,拜托那白鹿寺的住持多照拂些月儿。”
早膳完,夏思扯着沈屿月吩咐了许多。本想着陪女儿一起去,却被沈屿月一句,只有老夫人一个主位在家十分不妥,怕下人伺候的不好,轻轻掀过。
傍晚时分,行李都已经收拾妥当,夏思又从自己院里拨了几个年长些的婢女们带在沈屿月身边,就怕那些年纪小的婢女们陪着沈屿月胡闹。
夏思送沈屿月上了马车,一行人向城西缓缓远去。直冲着夕阳。出了城门,就慢慢走进山里,绚烂的晚霞被几颗古树割得零零散散的,晚风吹来,沈屿月望向车窗外,陷入沉思。
她的这盘棋,只许胜不许败。不能浪费了千载难逢的神仙机遇。重生,可是她从来都不敢想象的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