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用罢,沈屿月便前去与住持见礼。
只道是为老侯爷祈福,借白鹿寺些经文抄写。因着老夫人心里没底儿,多捐了许多香火钱,还赠了住持几幅前朝名画。住持便对沈屿月多了几分照拂,只对周围僧侣们吩咐,多取些笔墨纸砚供沈屿月抄经用。只是这住持显然是一门心思还在刚刚与白公子对弈的棋局里,沈屿月不便打扰,未提起昨夜偶作的诗词,道了谢便回了自己的禅院。
沈屿月铺好宣纸,等辞儿磨好墨,就找了个由头将辞儿支了出去,留自己一人在房间里。
那由头倒也简单,沈屿月吩咐辞儿去山脚下有颗大槐树,附近可寻到一户卖茶水的人家,只说是年幼时对方对自己有着一碗茶水的恩情。如今刚好来了白鹿寺,只叫辞儿带着些护卫们去那家照顾照顾生意,不必提自己名号便是。
虽然这由头是编的,但是那家人确是真实存在,日后还会有大用途。沈屿月眼色暗了些许,扭头又对辞儿吩咐,从今起每日都带些护卫去吃茶,多与老板娘话话家常,看看对方家里可还有别的苦处,自己可否有的帮扶之处。
辞儿心道,小姐可真是心地善良,领命便带着些护卫前去了。
房内只剩下沈屿月一人,她马上提笔,写了大篇的字迹来。
重生后的她,除了辞儿,没有别的趁手可用的人,又没有别的银钱来源。既然无法花钱收买人才,那她便需要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做投名状。
沈屿月先是写了几份菜谱。这菜谱是前世她与夏贺情至浓时琢磨出来的,口味十分新颖,很受夏贺好评。如果她没有记错,没多久皇上便要在西城建一座谏天处,听说是那摄政王觐献给皇上的法子。那谏天处人人可写折子直禀御前,若有那冤假错案,也可直接上书。前世自那谏天处设立后,举国上下各种冤案的家属纷纷赶来,只求翻案的微小可能。也有各省府的白身文人,投些政见的辩文来,寻些被天子青睐,一飞冲天的机遇。正因着如此,那西城附近的酒家可谓赚的盆满钵满,地价也是水涨船高。只是如今,这地方偏僻,侯府倒是有些西城的铺子,即将要经营不善倒闭了。希望她写的这些菜谱可以挽救些颓势,撑到谏天处设立,好好赚一笔。而在此之前,她得把这些铺子弄到自己手里。
沈屿月又默写出一大篇策计来。那也是前世的策计,只是是前世一位书生写出来的,当时这策计问世便被夏贺发掘看上,从此那书生极得夏贺赏识,招为幕僚,策计也被夏贺拿去献给皇上,皇上看了连道三声惊为天人。她心底隐隐生出些剽窃的愧疚,便又狠狠心默写了下去。沈屿月心想,只要能在书生写这策计前,将其招入自己麾下,好生重用照拂,或许也能弥补一二。她从未想过当什么正人君子,她这一世,只想赢不能输,只要是能用的办法,她都可以不择手段。沈屿月打算拿这篇策计,去敲摄政王府的门。沈屿月咬咬牙,这总比让那夏贺拿这策计在皇上面前大出风头的好。
要说那摄政王,可是有大才之人,也是当今皇上的弟弟。早些年先皇想立这摄政王为太子,只可惜天妒英才,听说是得了御医都束手无策的重病,常年卧病在床。又传言这摄政王不好女色,天生只爱龙阳之好,怕是得不上子嗣,先皇这才作罢,只封了摄政王,代当今圣上处理些政事,辅佐皇上。正巧如今这皇上颇为昏庸又多疑,只是对这无子又重病的弟弟提不起忌惮之心,索性大半政务权交给摄政王处理,但依旧是收了摄政王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