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梨垂眸,眼泪一滴滴滑下面颊,一双黑色皮鞋倒映在她双眸。</P>
“少奶奶,这是少爷留给你的一封遗书。”谢凌脸色沉痛,从大衣掏出浅白色信封。</P>
沈夏梨颤抖着双手,谨慎的捧过信封,嗓音蕴满无助:“苒苒,苒苒帮我。”</P>
她连拆开遗书的力气都没有。</P>
“好,嫂子。”霍苒苒伸手抹掉眼泪,囫囵在裙子上擦了擦,快速拆开,展开了那封遗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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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夏梨,我似乎是个不合格的男人人,结婚以来都没给你写过情书,快死了只能给你留下一封遗书。</P>
能写遗书代表什么?代表我去了一个没有你的世界,而你得到了一个自由的人生。</P>
对我来说,死不痛苦,痛苦的是在这边听不到你骂我控制狂。</P>
沈夏梨,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比起控制狂,你男人更像一个卑劣的乞讨者。</P>
生下来乞讨父亲的怜悯,长大了乞讨财团权势,成家了乞讨你的爱,最后哪样都得不到。</P>
就连死,也在乞求你的原谅。</P>
为了钱权我做过很多错事,唯一不后悔的就是那天牵你的手走进民政局,拥有你之后,我才知道世界原来是有颜色的。</P>
遗产里的每分钱,融合了我白手起家的每滴血,以后归你一人所有,也只有你配得上。</P>
海湖半岛五楼堆满了我每次出差给你买的礼物,喜欢就拆开,不喜欢就扔掉。</P>
老婆,在这封遗书的落笔之前,我向你乞讨最后一次,把那条围巾烧给我,它是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送给我的礼物。</P>
霍曦。</P>
男人遒劲有力的字,被沈夏梨眼眶包着的泪水晕出重影。</P>
她清楚霍曦写这封遗书的意义,他留下一笔巨款,保她一世无忧,他选择死在他们感情最深的时候,就为了在她的脑海停留久一点。</P>
这个男人就算快死了,都放不下对她的控制欲。</P>
毋庸置疑,霍曦爱她,已经到了没有她情愿去死的地步。</P>
作为一个商人或者继承人来说,霍曦完美的无可挑剔。</P>
作为一个丈夫,霍曦实在阴狠至极,暴戾偏执,他能宠她,也会伤她。</P>
沈夏梨情绪交错复杂,但现在不是想离婚的时候,重要的是,霍曦能不能活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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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霍曦仍然待在IcU重症监护室,沈夏梨一身白裙跪在东南亚最大的寺庙里,双手合十,一跪一拜。</P>
因为她是孕早期,怀胎不稳,霍苒苒和保镖们谨慎的随侍在旁。</P>
安蓬是东南亚最出名的大师,眼神深邃,慈眉善目,他替沈夏梨看了运数,语气有叹息,有肯定,也有惋惜。</P>
“身弱之人,胜在家世好,钱财丰禄,儿子多。”</P>
大师讲的是本地话,沈夏梨听完翻译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肚子,讶然的问道:“所以我这胎是男孩?”</P>
安蓬大师沉吟片刻,点点头,随即掏出一串檀木佛珠。</P>
“大师说,沈小姐是多灾多难的命格,千万不可轻易摘下这串佛珠。”翻译员恭敬的转述道。</P>
沈夏梨小心翼翼把佛珠套在手腕,她身材偏瘦,佛珠垂到小臂,遮在衣袖下也无伤大雅。</P>
女孩看天色已晚,即将返程,顾不上温柔,语调升起:“安蓬大师,我的先生还在重症监护室,他能安然无恙渡过难关吗?”</P>
沈夏梨来寺庙就为了替霍曦祈福,可是安蓬大师一直左顾右言,她心里一直有个不好的预感……</P>
未几,安蓬大师果然开口:“霍先生气数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