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应对之策(2 / 2)

“……此等情况我们又当如何?依旧像这几天一样、每晚夜巡吗?”</P>

“我觉得不必。”杜翎远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闵景迟和安珞。“至少不必再像之前一样,每夜都劳烦安小姐和五殿下一起了。”</P>

尤文骥闻言看向杜翎远:“杜大人是觉得,叱罗那之后不会派京中的北辰细作、再行此事了吗?不管是今日抓到的那四人,还是之前靖安司截获的那封密信,都证明北辰在我天佑京中的细作、的确是听命于叱罗那的……可有什么理由吗?”</P>

他当然也希望此事能到此为止,但为了不再有无辜百姓受害,总要更多考虑一些的。</P>

“寻常查案之事我或许不如你,但论起有关细作的事,却没人能比我、比靖安司更清楚。”</P>

杜翎远解释道。</P>

“靖安司每年能查出的、来自别国的细作不知凡几,其中尤以北辰最多。这些细作绝大多数都是刚进入京城就会被我们发现,而剩下那些侥幸留下的,想在京中获得一个安稳地、不被怀疑的身份,就需要多年的经营和隐藏……绝不会有太多。”</P>

若随便是个细作就能渗透到京中,那京城怕早就漏成了筛子,他这靖安司也根本没必要存在。</P>

按照他的估计,京中未被发现的北辰细作绝不会超过十人,而今日却一下便抓住了四个。</P>

这样的折损对北辰来说,也绝对算得上是损失惨重,即便是叱罗那身为皇子、亦不能免责……他也得考虑后果。</P>

杜翎远的话让尤文骥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安珞对此事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没有多少了解,便也没有开口。</P>

倒是闵景迟思索了几息后接口道。</P>

“我也同意杜大人的想法,尤其是现在,安小姐已经抓到了那四名细作。”</P>

他说着微微垂眼,眸光向着安珞的方向轻扫了一眼,之后便重新抬眸。</P>

“那四人组成的剑阵配合极好,定是要常年联系才能做到,这就说明这些细作之间就并非全无联系,他们潜藏在京中也需要伪装一个身份,若从这里着手,去查那四人平日都与谁人往来,或许能查出些什么,那眼下该忧虑的就不是我们、而应是叱罗那。”</P>

“五殿下说的正是!同样的道理,被我们发现身份的细作越多,剩下的细作也就越危险,况且叱罗那本是要借清和道这个筏子,眼下尽管情况或许未能达成他预期那般,但也勉强算的上是达成目的了。”</P>

杜翎远赞同道。</P>

“此刻我们已经有了防备,叱罗那又连自己都被安小姐所伤,再冒险如此,便得不偿失了。”</P>

有了闵景迟和杜翎远的再次解释,尤文骥也觉得二人的判断有理,终于颔首。</P>

“那之后,便只由我京兆府的官差、和安将军借调来的兵士每夜巡查吧,客栈那边便由你们了。”</P>

他说着,又看向了杜翎远。</P>

“牢里那四名细作、还是杜大人派人来带回靖安司吧。我京兆府的狱卒对审讯一事并不在行,那四人的身份、以及平日与谁往来这些,倒是可以由我们京兆府来做……”</P>

商议至此,昨夜之事要如何处理终于都有了结果。</P>

尤文骥又想起,这几日京兆府又查到了一些有关陶家小姐一案的进展,正准备一一告知几人。</P>

却不想追擎突然来寻闵景迟、并带来了消息,说是就在刚刚,叱罗那再次进宫觐见,而这一次……他送上了北辰的国书。</P>

——</P>

南二街,晨居客栈。</P>

送上北辰皇帝手写的国书、正式提出和亲之意后,叱罗那便没有继续在宫中多待,只说请天佑陛下仔细考虑后,便出了宫、回了住处。</P>

他方一进入客栈,离开了客栈外那些靖安使的视线后,刚刚还平静如常的面色、便瞬间变得阴沉,连带着大步上楼的脚步间,都多了几分怒气冲冲。</P>

随他一同归来的卓驼鲁见状,忙挥手示意客栈内的北辰护卫们守好楼梯,小跑着跟着自家皇子上了楼。</P>

待到他追着叱罗那、进入房间时,正见叱罗那一把抓起桌上一只茶盏、猛摔砸落!</P>

青白色的瓷盏砰地一声在地面上炸开,几片碎瓷瞬间崩向四周。</P>

若非卓驼鲁躲得及时,那崩飞的碎瓷险些将他的裤角划破。</P>

眼见自家三皇子微微弓身、一手撑在桌边,隐忍的情绪令他不自觉地手上用力,竟令木质的桌边都微有变形。</P>

他大口喘着粗气、想要平复压抑的怒火,使得他的胸背均在明显地起伏,平静不得。</P>

卓驼鲁见状不免暗暗叫苦,可即便他知道此时的叱罗那正在气头上,这该说的话、也还是得说。</P>

“殿下……”卓驼鲁斟酌地开口,“今日之事,臣知道殿下心中不甘,可如今已经是这般情况,多年以来我们耗费多少心力、才安插下那些细作,如今一下就折损了四个……之前那计划,还请殿下就此废止吧!”</P>

叱罗那闻言丝毫未动,浑似完全没有听到这话,卓驼鲁见状也只能再劝,他继续说道。</P>

“……本来从住进这晨居客栈开始,我们便已经有两名重要的细作、注定会因此而暴露了,此时竟一下又额外折损了四个!此事若传回王庭,怕是陛下也不免要责怪殿下您……”</P>

“——本王还轮不到你来教我!”</P>

叱罗那怒吼着打断了卓驼鲁的话,猛然转身怒目而视道。</P>

“我行此计难道不是为了北辰?那些细作不用在此时又该用在何处?难不成你还指望靠那几个在这儿整日杀猪卖衣的细作,攻下这天佑的京城吗!?”</P>

左不过是几个无用误主的细作罢了!</P>

若非他们大意,他昨晚在院中又怎么会被发现?若非他们无用,他又怎么会被那贱人所伤?</P>

若非那四人之过,他又如何会被逼到这般境地之中!</P>

这接连几番大幅度的动作下来,叱罗那突然察觉到自己背上似乎隐有湿滑之感,面色微变。</P>

他狠瞪了卓驼鲁一眼,转身坐到桌边,褪去了上身的所有衣袍,又背着手在后腰位置摸索了几下后,一把撕下了背上的遮掩之物。</P>

随着一整块薄如蝉翼的人皮被掀开,鲜血瞬间顺着背脊流下,露出一条深长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