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便是安珞的身份。</P>
她是安平岳的女儿,而安平岳是天佑最强的将领,若能带走安珞,日后战事再起,多少总能利用安珞、扰乱安平岳的心神。</P>
借着这层理由,他这一趟便不算全然失败,回去后对京中细作几近全部折损一事也好交代。</P>
而这其三……</P>
虽万般地不愿承认,但叱罗那直觉……安珞将是他、甚至整个北辰最大的危险。</P>
这种感觉其实早在宫宴就已经开始出现了,而他如今的处境……又如何能说不是一种应验?</P>
正因有了这些思量,所以当他发现安珞竟已与闵景迟有了婚约时,才会这般想找出任何一种证据来反驳。</P>
闵景迟对于叱罗那质问充耳不闻,目光却紧紧盯在他拿着婚书的手。</P>
眼见叱罗那因激动而手上用力,他顿时眸光一暗,登时便伸手紧握住叱罗那的手腕、迫他松手,另一手小心地拿回了婚书。</P>
待到将取回的婚书小心地整理折好后,闵景迟这才看向叱罗那开口。</P>
“本王与安小姐得陛下赐婚,正是在三皇子即将进京之际,当时京中都在准备迎接使团,我们便未曾对外宣扬此事,想着等使团离开再行筹备,三皇子未曾听说自然也不奇怪。”他说道。</P>
听到闵景迟这话,安珞无声地望了他一眼。</P>
刚刚闵景迟整理婚书时,她也趁机看了两眼,正如闵景迟所说,婚书上所记载的日子的确是北辰使团进京的前一天。</P>
按理说这皇子定婚也是大事,可接迎使团的大事当前,皇子的定婚事宜要延后筹备也不奇怪。</P>
总之不管叱罗那想信还是不想信,也不论他心中有多不忿,闵景迟拿出的婚书已经证明了他与安珞早有婚约,也自然驳回了叱罗那选安珞和亲的打算。</P>
至此,叱罗那的算盘已全然落空,而对于除安珞以外的其他天佑臣女,他也没了再提和亲一事的打算。</P>
既知事已不可为,叱罗那便干脆提出了辞行。</P>
抛却那些已失败之事后,他就只想快些回去北辰,毕竟他总归得先回了北辰,才有条件找到信得过的大夫为他医治一二。</P>
对于叱罗那急着离开的原由,闵文益自然也心中清楚。</P>
这狗急尚且还会跳墙,他也知晓什么叫穷寇莫追,是以闵文益并没有故意拖延叱罗那回程的进程,这北辰竖子早些滚蛋、他也能早些心安。</P>
于是北辰使团离京的日子很快便被定在了后日,闵文益又邀请了叱罗那、卓陀鲁以及整个北辰使团来参与明日晚间送行的宫宴。</P>
这送行的宫宴也是惯例了,叱罗那也无法拒绝。</P>
在他应下后,这一场“问罪”的闹剧也终于宣告结束,叱罗那和卓陀鲁自然也无心多留,便先一步离了大殿出宫。</P>
待到叱罗那和卓陀鲁离去,殿中便只剩下天佑自己人。</P>
虽然今日之事在过程中多了些意料之外的波折,但终归问题已得以解决,闵文益望着下方的四个青年——尤其是深深看了闵景迟一眼——却也并没有再就此多言。</P>
“你们四人今日也奔波一日了,都先回去歇息吧、咳咳……放心,你们近日所做之事朕都看在眼里,待过两日使团离京,朕自有厚赏!咳!咳咳——”</P>
当着北辰之人的面,闵文益尚且还要撑出身体康健的模样不露弱态,如今却不免有些疲累。</P>
“咳、都去吧,安爱卿且再留一会儿。”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