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珞的话响彻绮绣苑,邹氏和二房几人心中顿时涌现出几分不安。</P>
然而比起那尚还不知是什么的“礼物”,更让他们在意的,却是安珞前半句话透漏出的意味——分家。</P>
“你这丫头说的是哪门子的疯话!谁说我们要分家!?”</P>
邹氏最先反应了过来,连忙高声反驳。</P>
然而她虽嘴上驳斥着安珞,可心中因过往之事而产生的畏惧、却让她如今已不敢直视安珞那一双狐眸,只紧盯向安珞身边的安平岳,欲逼他说话。</P>
“老大!你还不快说句话!这丫头已经被你惯成了什么样子?现在都敢这般忤逆尊长!你究竟还管不管了!?”</P>
安珞那一句今晚分家,不光是惊到了邹氏和二房三人,其实就连安平岳也完全没料到女儿竟冒出了这么一句话。</P>
只是他虽心中惊异、不知女儿为何突然说起分家,面上却并未显露出什么,。</P>
就算如今被邹氏问到脸上,他也只是微顿了顿,就全当没听见一样,转头又将目光落回到了安珞身上。</P>
安珞斜跨一步,挡在了安平岳身前,阻断了邹氏的目光。</P>
她望向邹氏勾了勾唇角:“忤逆尊长?真真是好一句忤逆尊长!那我今日倒也想在这儿问一句,你们究竟是因何可称尊、又是如何之为长!”</P>
一群什么东西也敢称她的尊长?他们何尝有过半点可尊之处、又何曾做过一件长辈之举呢!?</P>
安珞这般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直将邹氏逼得都后退了一步,气得扶着胸口、粗喘着说不出话。</P>
旁边的安平桧却觉得被一个小辈在这么多下人面前这样质问,实在是颜面扫地,心中之怒反倒压过了惧怕。</P>
“这、大逆不道!你简直是大逆不道!”</P>
他指着安珞瞠目叫道。</P>
“位高以为尊,辈高是为长!你这丫头当真是长在了边远之境,粗鄙无礼、野调无腔!这本都是天经地纬、伦理纲常!这难道还要我来教你吗!?”</P>
他早知安平岳这女儿言行粗鄙、登不得大雅之堂,却也没想竟这般、这般逆天悖理!对他们这些长辈连一点最起码得尊敬都没有了!简直该打!该打!</P>
“教我?二叔到底是有什么资格和脸面,能配得上来教我啊?”</P>
安珞闻言冷笑。</P>
“二叔向来自诩饱读诗书、博学多闻,今日又于祖母一同在我面前称尊道长,那我就问问二叔、也问问祖母,这天底下,可曾有为利害人的尊者?又可曾有……谋伤晚辈的亲长吗!?”</P>
听到安珞此言,院内众人皆下意识望向主屋的方向。</P>
虽说今日发生自安珀身上的事,的确对她声名有损、甚至连累家中。</P>
但寻常人家即便只是对家中后辈,也极少能做出如邹氏和安平桧那种逼迫自尽之事,尤其这安珀还是安平桧亲生的孩子。</P>
谁都知道邹氏和安平桧几人口口声声说得高风亮节,实际上怕的也不过是损害到自己。</P>
只是这种事情,可做却不可说,虽实是逼死,对外却也只能称其是惭愧自尽,与人谈及时还要表现出几分悲痛以示慈爱之心。</P>
可安珞明显不会容许他们这样解决安珀这个“麻烦”,所以之前邹氏和二房几人思前想后,才会拼着放火、也要赶在安珞回府前从护院的看管中逃离。</P>
而如今,安珞已经赶了回来,又摆明要阻止,眼看着今日已不一定能成事,他们也就更不能在此时再给安珞留下话柄,只能先遮掩一番,日后再图谋此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