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该不会是这些东西吧?”
眼看着安珠的面色因自己的笑而更加难看,安珞却是笑得愈发开心了。
她边说着,边拿过桌边单独放置的一叠,向着安珠晃了晃。
安珞望着安珠继续道:“若真是陈氏的东西、是你们璇玑轩的,那真要留给你倒也无可厚非,可……这真是陈氏的东西吗?”
在安珞的动作下,安珠只扫了一眼最上面一张的内容,便认出了安珞此时手中拿着的,正是她先前在陈氏那见过的、自己的嫁妆。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想伸手去够——但自然是连一点边儿都没摸到。
“你到底想怎样!?”
看着安珞缩回的手,安珠几乎是一双眼都要瞪红了。
可安珞却依然只微微勾着唇角,施施然地将手中那一叠放到了自己正在整理记录的清单旁,屈起食指轻点在纸面上。
“你应该知道……你娘当年是如何嫁进将军府的吧?”她望着安珠问道。
“……你什么意思?”
听到安珞突然说起当年之事,安珠狠皱了皱眉,只以为安珞是想与她纠缠陈氏害死安珞她娘的事,干脆抢先说道。
“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那都是陈氏一个人做的!我当时往大了说也不过就是个襁褓胎儿,往小了说甚至是尚在腹中,难道这也能怪到我头上来!?”
安珠这番着急推脱的话堪称冷心冷肺,让安珞都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想起陈氏被“怨鬼”缠身时都不忘记挂着安珠,想给安珠弄那什么生子之药,安珞也有些好奇若陈氏听到安珠的这番话、究竟会不会后悔。
没有理会安珠这些撇清自己的话,安珞再次开口。
“当年你娘不过是一介歌妓,怀身大肚入将军府的门时也是身无长物,甚至没打包一件换洗的衣物。”
这些往事也是安珞少时、偶然听府中下人们说话这才知道的。
毕竟什么都不带就仗着肚子找上门去,这显然是吃定了对方会收容自己,陈氏之心实在表现得太过明显,以至于几年后府中下人们还会谈及此事。
她继续说道:“而入府之后,按照府中账册记在,这些年你娘一直是每个月是十两的月例、你则是二十两,算起来也就是你们璇玑轩两个人加在一块儿、每个月总共是三十两白银。”
“一个月三十两,这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两,十五年那就是五千四百两,可陈姨娘拿出的这些东西,可远不止这个数……这还是算在你们母女二人分文不花的情况下。”
安珞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淡淡抬眼扫视了安珠一眼,从上到下、从头到脚。
“我看光你今日这一身装扮,可就不止八十两,或许你能为我解个惑,陈姨娘究竟是如何在十五年间,从一文没有的情况下、既能保证你穿金戴银、吃香喝辣,还能攒下这么大一笔家业……简直夸一句旷世商才、也不为过了。”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