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经受了求告无门的绝望与覆盆之冤,老汉的这一声诉告,初时还只是声音有些颤抖,后面却已全然变作了竭力嘶吼,似乎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心底的血泪。
而随着老汉状告王冲的话在城门处传开,周遭的百姓们也不由得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
“唉,造孽啊,这定然又是一个被那王冲祸害的姑娘……”
“刚听着那俊俏后生是什么……皇子?他真能管得了王冲的事吗?”
“我看悬,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啊,那王冲是郭恒的内侄,郭狼韦虎在我们这都多少年了?也没见谁能管得了。”
“你懂什么,这回可不一样!皇子那可是皇上的儿子,天子真龙血脉!我看这回说不准还真能把他们扳倒!”
“呵,他们倒不倒又能怎样?左不过就换两个人来,朝廷要的那些苛捐杂税还不是都一样得交?”
“哎,说得也是,三天两头不是收这个税就是收那个税的,再加上如今染上那东西的人越来越多,能活一天算一天都不错了,换不换人又能有个什么好日子过……”
周遭百姓的议论声被安珞一一听到了耳中,她很快便有了一些线索和推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肃南之事似乎恐怕比他们原本设想的还要复杂,恐怕还是得找人问问内情才能清楚。
不过这些……还是先惩治了这个王冲再论。
“听到了吗,二位?此人状告王冲害死其女,二位一个肃南御史、一个全州刺史,总不能虚食重禄、尸位素餐……”
安珞转眸看向郭恒与韦珩,声音微沉。
“——还不速速升堂问案?!”
有了老汉的状告在前,五皇子的监察在后,再加上周遭百姓的围观。
即便郭恒和韦珩再是不愿,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只能选择开堂审理王冲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