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摸着湿润的树干,缓缓往前,穿过层层叠叠的密枝,只见前头一片枯树围起来的空地中有一方长满苔藓的青石,上面坐着一穿粉蓝睡衣的女人。
只见那女人屈膝着,抱着腿掩面痛哭,一头青亮的长卷发松散绑在脑后,明亮的珍珠耳环闪着微光。
那是……白黎瞳孔微缩,那个女人,她在熟悉不过了!
“妈!”
她忍不住喊了一声后,一手松开树干,赶紧向那个女人跑去,眼眶早有些发红,一把从那女人身后抱住,激动地扣紧了双手。
“妈~你怎么也在这?”白黎声气哽咽,更是有许多的委屈在里面。
那女人抬起头,缓缓地回过头看向她,平静的脸上没了一丝因痛哭而留下的泪水,不过一瞬,那女人当即推开她,惊恐地站了起来,如同见了鬼一般的惊恐万状!
她一直满脸惊恐的望后退,白黎停放在空中的双手一时无处安放,眼里满满的诧异,开口问:“妈!你……怎么了?”
“李洋!李洋!小黎她又犯病了!”那女人大声的对着后面的黑木防盗门喊着,声音如同狮吼般震耳。
亦是不知何时,这周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枯树变成了刷了白漆的小方屋,在白黎的身后放着一张铁制单人小床,上面只是简单的铺上了一层白布,与其他不同的是,床的四个角都有束手束脚的环扣!
天花板中间的节能灯泡一闪一闪的,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那女惊恐的吼叫,让她当即毛骨悚然!她似乎觉得这个人……不是妈妈!
吱扭~
门把手缓缓转动,随后从门后出现了一个身着条纹西装的男人,他就是李洋!那个让她恨入心髓的男人!
李洋抬起食指扶了扶戴在那双瑞凤眼前的细方形眼睛,镜框边缘的金丝折射出柔光,修长的双腿交叉,肩膀斜靠在门框,对着她勾起嘴角,微微上扬的眼角颇为挑衅。
“还不把她按住?”
眼前男人的声音温和,却透出丝丝冷意,白黎一时恨得喘不过气来,而她的妈妈,正躲在李洋身后。
李洋的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正笑吟吟的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针管轻轻压气,药水从冒着寒光的针头喷出水花。
“不!不要!”白黎顿时被吓得频频后退,快速躲到那女人身后,抓着她胳膊哭喊着解释:“妈!妈!妈我没疯!你不能听李洋的!妈~我没疯!”
穿白大褂的男人已经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长发,白黎紧紧抓住女人,声音带着哀求:“妈~救救我!救救我!”
白大褂男人力大无比,拖走她后,猛然将她摁在床头,注射器尖端的寒光倒映在她眼里,而手臂上已经是千疮百孔!
“我没疯!我没疯!”白黎哭红了眼眶,如同疯魔,不知那里来的力气,一脚将摁住她的白衣男人踢开,而那男人却莫名其妙地以头撞墙死去!似乎有两个画面重复在一起!
只是……
被她叫着妈的女人吓坏了,哭诉着:“你这个疯子!疯子!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妈,妈我不是!你不能不信我啊~”白黎眼眶中泪如雨下,心里委屈到了极点,连最亲的人也不信她吗?
她跑过去拉住女人的手,转头看向李洋,恨意占满了她的眼眶,劝说:“妈!你别信他!我没有疯啊!我没有精神病!他是想吞下白家的财产啊!妈你相信我!”
“李洋!李洋!把她关起来!快把她关起来!”女人惊恐万分地挣脱白黎抓住的手,直接开门跑了出去。
“妈!”白黎撕心揭底地呐喊。
而李洋正笑吟吟地着看着她,嘴角泛起得意:“白黎!你乖一点。”
“混蛋!”
白黎忍不住怒意,直直飞扑过去,掐住李洋的脖子,恨意在她体内翻腾,暗红色的珠子隐隐发烫!
看着李洋不反抗,也不叫喊,只是冷笑着……白黎渐渐松了手,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眼神恍惚地摇头,嘴里喃喃:“不是!你不是李洋!你不会出现在这里……”
“问道路呢,设有阵法,为师只能告诉你,跟随心里的想法,不要相信眼睛。”
扶苏的话在她脑海里循环,眼中的恨意逐渐消散开,缓缓闭上眼,长如翼的睫毛微颤。
原来,这一开始,就是幻象!可……
那条发着白光的大道又出现在她面前,如天梯一般,看不见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