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哇伊?,阿丽穿上这身和服果然真的很好看啊!”声音出自于屋子南方主位上端坐的一位靓丽少妇。此女名叫河原忍芽,是海野家家老河原隆正之妹,也是真田幸隆的正室。
她如今正身怀六甲,隆起来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虽然正处夏季,仍然按照接待正式客人的礼节穿了全套正装。
日本女性在这个战乱频仍的年代是没有独立自主、自由自在的地位的。从根本上来讲,都是男人的附属品。但另一方面,女性的独立意识觉醒也是从这个年代开始的。
因为,有很多时候,一个家族的延续只能指望女人了,又或者,女子地位特殊,又反过来影响了家族的发展和变革。
在这个波澜壮阔的年代,除了男人出了很多可歌可泣、可悲可叹的英雄外,也出现了一位又一位在历史中留下自己独特印记的女人。
忍芽就是个典型的日本战国时代女性。何谓典型?她将一生都献给了真田家,从嫁入真田家开始就时刻谨记,从未改变。比如:在痛失爱子,还是两个的时候,她坚强振作,鼓励家族重新振奋起来;在面临重大历史抉择时候(东西之争),她挺身而出,自己跑到敌人那里做人质,使其安心,等等。
忍芽活到了84岁才去世,她和阿丽有着很深的关系,最后离世连葬礼也是阿丽主持的。阿丽本不是个容易跟家人以外的人亲近的人,却独独对忍芽夫人十分亲昵,很多不想说的话,都愿意跟忍芽夫人分享。
所以,到了后世,真田家有本只传给女儿的《娥女手札》就成了研究红魔女的最权威的材料。里面记述了忍芽和阿丽相交的一生几十年的经历,甚为宝贵,为国家历史博物馆珍藏。
“夫人太过夸奖了。”阿丽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放的样子,确实,身上这件衣服太好看了,她怕不小心弄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管是末世还是现在,她都未穿过这么好看的服装。末世是无暇顾及这些,天天想着战斗、生存,大部分时候又穿得是动态拟态钛合金铠甲。穿越来到这里,一出来就打仗,再加上又是贫民身份,就连本来那件衣服也是母亲补了又补的普通麻衣。
“嗳,沐浴过后,穿上我们女人的衣服,再让阿菊把你的头发扎起来,就立马变成一个美丽的少女了呀!我们阿丽的底子本来就不错,皮肤很白呢。”忍芽夫人还是开心地微笑着抚摸着阿丽的头,阿丽的头发已经洗过扎成一缕披散在背后,只在尾端用绳结系好。
此时,阿丽已经随真田家逃难到了上野国,投奔了箕轮城主长野业正。因城内不允许驻扎,他们就夜宿在城外的长源寺。
真田幸隆带着家臣在城里参加城主的宴会,忍芽夫人就在寺内独自准备休息。因为前几天阿丽的特殊表现,她们一家终于变得不一样了。真田幸隆很感激阿丽,也很看中阿丽的能力,在村长大叔的强烈推荐下,把阿丽招收为侧近众(因为村长大叔跟真田家有点儿拐了好几代的亲戚关系)。专门给忍芽夫人当侍卫。所以才有了刚才屋中那一幕。
只能说,阿丽真的和忍芽夫人很有缘分吧。阿丽一家也凭借着这层关系,住进了长源寺内院,母亲干些洗涮的杂活,父亲替幸隆养马。吃喝穿用也立马变好了,用父亲甲六的话说“可以随心所欲的吃鱼了。”
阿丽虽然话少,但很细心,尤其招小孩子喜欢。幸隆的大儿子源太郎才四岁,平时就喜欢黏着阿丽。让阿丽陪他玩耍,学写字也要阿丽一起,如果不是忍芽夫人管教,他都非要和阿丽一起睡在一张床上了。
“阿丽姐姐,阿丽姐姐!”小源太写完了大字从母亲处逃离就迈着小短腿找阿丽来了,身后跟着几个追之不及的侍女和阿婆。
阿丽正在院子里给她自己的胴丸擦拭并上油,这个还是上次战斗她得到的战利品之一。她扭头就看到源太郎满头汗地跑到了自己跟前,睁着大眼睛对她说:“姐姐昨天答应我要带我捉蝉的,我们现在去吧。”
阿丽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将铠甲放好,拿起侍女在一旁递过来的竹网(长竹竿带网)带着源太郎去寺后的树林里捉蝉。
寺内主院的二层阁楼上,此时正站着真田幸隆和忍芽夫人。他们拢着双手看着窗外树林里捉虫的少女和儿子。孩子的大笑声,侍女操切地告诫声,拌着夏日里的阵阵蝉鸣传了过来,两人脸上本来的愁意都减轻了几分。
“武田晴信追放了信虎,他亲身父亲,自立为武田家家主了。”幸隆随口低声说道。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忍芽扭头看了夫君一眼。
“刚刚发生的事。”
“晴信和他父亲大不一样。”
“是啊……武田家越来越强大了。”
“主家那边……?”
“除了醉生忘死就是关注在后北条那边的事……”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不知道啊。业正虽接受了我,但是,他的家臣们全都敌视于我,这边乃是四战之地,兵家必争之地。武田家下一步很可能就要打到这里了啊……”
“这里也不能久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