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的眼睛由开始时冒着的火焰,变成渐渐的潮湿,最后,她竟像个孩子似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月儿!”
李民沉痛的喊了一声,他跨前一步,一把抱住她。
“我错了!”他低低的说:“我该死!你打我,骂我,杀了我都行!就是不要折磨你自己!”
“妈!”
思齐吓得也变了颜色,他结结巴巴着说:
“我……我也错了!我是……病急乱投医!其实我,早就后悔了!从那天骗你开始,从看到你这么痛苦开始……我后悔了。”
“别说了!你们两个大小骗子!”冷月叫着:“你们狼狈为奸!都是一丘之貉!”
她说完,就往门外冲去。
“月儿——”
“妈——”
李民和思齐对望了一眼,眼睛都张的好大好大,然后,他们同时追着冷月而去。
冷月跑到楼下,和正要上楼的张嫂撞了个满怀。
“太太!你怎么啦?”
张嫂惊慌的扶住冷月。
“张嫂……”
冷月伏在张嫂身上痛哭失声。
“月儿!”
李民赶到,他一把拉过冷月。
他把她拉到大厅的沙发上坐下,他摇着她,然后问她:“你这样大哭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我们骗了你而伤心?还是因为我没有真的得了绝症而伤心?!”
冷月怔了怔,哭声停住了。
是呀,自己到底在哭什么?虽然他们骗了自己,但李民是健康的,是活蹦乱跳的,儿子也不会失去父亲了呀。
想到这,她就破涕为笑了。
“我说呢,一个得了绝症的人,回光返照的时间怎么这么长?而且,每天都像是打了鸡血,吃了兴奋剂一样,越来越有精神,越来越充满斗志!原来你就是一个大变态!是个超级的大骗子!”
她的手像是打鼓一样的捶打着李民,而李民忙笑着拉住了她那双忙碌的小手。
“教训那教训!”李民痛心疾首的说:“错误和挫折会叫人聪明起来,任何政党和个人,错误总是难免的……”
“说了半天,你想说什么?”冷月笑瞪着他。“要想认错,就痛痛快快的!”
“是呀,李总!”张嫂也说话了:“这些天,我看着冷月在忙前忙后,而且,她面色苍白,眼圈常常红红的,所以,我真的有点看不下去了。”
“怎么,张嫂,你也知道?”冷月站起身,走向张嫂。
“这……”
看着冷月走过来,又瞪大眼睛瞧着她,张嫂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她马上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起来。
“好哇!你们这哪里是诈骗团伙,这明明就是诈骗集团嘛!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一群骗子嘛!”
冷月的眼光,紧紧的盯着屋子里的人,她含泪带笑,厉声的说。
“妈!我可是被逼无奈,才走上了这条行骗的不归路的。”思齐呐呐的,想逃避。
“胡说!”
李民大叫着,也站起身。
“都是这小子!给我出的主意……”他手指着思齐的同时,又对他挤着眼睛。但看到思齐对他瞪眼,李民马上低下头去,拉回了话茬:“当然啰,主要的责任在我,错误和挫折……我说到哪了?”他抬头问着大家。
‘哗’的一声,大家都笑了。
思齐边笑边大声的说:“您说错误总是难免的!爸,你就别在这难受了,要想让我妈原谅你,怕也难!您还不如咬紧牙关,坚持错误,死不改悔呢!”
“不不!”
李民摇了摇头。
他闭了闭眼睛,咬了咬牙,又叹了口气。
“我呀,对自己的要求,从来都是严格的。”他拉着长音,又坐回了沙发。
“我说爸爸耶!”思齐笑着,凑近了李民:“知道您在说什么吗?就别在这豪言壮语了!”他顿了顿,一本正经的说:“您满屋子瞧瞧,哪个不了解您,哪个不是您的至亲!”
思齐甩着手,转着圈的看着大家。
当他看到微笑的张嫂时,他做了个鬼脸:
“额哦!除了张嫂!”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自觉失言,忙把话拉了回来。
“当然啰,张嫂也和自己家人差不多了。”他说:“您是长辈,别说您撒谎骗人,就是放把火把这屋子点着了,只要公安局不抓您,我们有什么呀?”
“别别!”
李民又站起身,他嬉笑着。
他对大家抱拳当胸,一躬到地。
“我就是心急吃了热豆腐。”他慢条斯理的说:“教训是深刻的,错误是沉重的,总结起来呀,我的错误就在于……”
“您的错误就在于……“思齐抢过话茬:”吃饱了撑的!”
“哎呦……这孩子。”冷月微笑着说:“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然后,她又望向李民。“我看行了,你也别检讨了,反正你这些年在这个家里建立起来的威信,也算是完了!你这一辈子也算是基本上白干了!”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