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清风——你怎么样!还能起来吗?”冷月跪下身子,匆匆的抱起他的头,看着他的眼睛,急急地问他。
“没……关系……”
袁清风困难地说,并抓住了她的手,他费力的撑起自己。
“我们走!”
冷月说着,扶起地上的袁清风。
清风的胳膊重重的压在她的肩上,她挺直脊背,用力的撑着他。
在警察没来到之前,他们离开了乱成一团的‘梦里水乡’。几分钟以后,冷月和清风已经坐进了他的汽车里。
“你——可以开车吗?我来开!好不好?”冷月怯怯的声音。
“不必!”
清风发动了车子,加足了油门。
车子像个醉汉一样,歪歪斜斜的冲了出去……
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之后,袁清风把车子停在市郊的路边,一个比较荒僻的地方,他的头无力的垂在方向盘上。
冷月打开车灯。
立刻,她被那些血吓怔了。
因为,他还在流血……整个衣襟上全是血迹。而她自己,也是遍身血迹。
“清风!”
慌乱中,她去扶他的头。
“天呐!你的头也在流血呀!你感觉怎么样啊?!”
“唔……”
清风哼了一声。
还好,他还算清醒。
但他的鼻子破了,嘴唇裂了,大量的血正从鼻子里流出来。
冷月想找手帕或纸巾一类的,去堵他鼻子里的血,但,慌乱之中,她的白色小包和外套都没有拿出来,忘在咖啡厅了。
她把目光投在自己的衣裙上,那套白麻纱衣裙。虽然衣裙上斑斑点点,无数的血迹,但,总是可以解燃眉之急的!
不加思索的,她低下头去,撕开了自己的裙摆。
她用它按在清风的鼻子上和嘴唇上。她那美丽的,雾蒙蒙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的声音颤抖而忧伤:
“清风……对不起……忍着点哦。”
袁清风的头,靠着椅背上。他闭着眼睛,而鼻子里流出的血迅速的浸透了那幅白麻纱。
她再撕一块衣襟,去换掉刚才那块浸透了血水的麻纱。
“听我说,清风!我们……必须去医院!你过来,坐到这边来,我……我来开车,送你去医院好吗?!”
“不要动!”听着她哽咽的声音,清风含糊的哼着:“我不去医院,我……也死不了!”
“可是你在流血,在……流血呀……”
她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你也有可能……受了内伤,也可能……断了骨头,因为……你的脸好白!所以,清风,我求你……去医院吧。”
她哭的更厉害了。
“求你!”
“擦干你的眼泪!”清风拿开冷月捂着他鼻子的手,然后,他冷冷地看着她,说:“我死不了!我……不需要你提前哭我!更不需要你的怜悯同情!”
冷月愕然的看着他。
“用不着那样看我!”
他打开车拉手,从里面拿出纸巾。
“就像你看到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外伤,无非是破相了而已……还有嘴伤,流血……但是你——”他瞪着她。“不需要再撕扯你的衣服了!再撕的话……衣服就变成渔网了,难道……你要去捕鱼吗?”
他一只手用纸巾捂着鼻子,一只手发动了车子。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那眼神中的凌厉和愤怒更是叫冷月内心冰凉。
她想控制自己的眼泪,可是,眼泪就是不听命令的滚落出来……她低下头,继续去撕裙摆,然后抽噎着把白麻纱递给他。她不敢多说话,也不敢多解释,她害怕任何的解释都会触怒到他!她不想伤他,从来都不想伤他!她找了他两年多,等了他两年多,她爱他,他是她的命啊!
车子歪歪咧咧的开着,终于,停在一栋花园洋房前。
“这是哪儿?”她问。
“我家!”
“你家?”
冷月犹豫了。
她看着自己撕的乱七八糟而又浑身血迹的衣裙,她低声说:“这种形象的我,不能去你家呀,我怕吓到……你的家人耶。”
“知道已经几点了吗?”?清风咬着牙问:“你以为,我的家人和你一样,都是夜猫子吗?”
冷月无语……
“还不扶我下来吗?”
他蹙紧了眉头,恨恨的低叫着。
看着浑身血迹,满面伤痕的清风,冷月闭了一下眼睛,让成串的泪珠无声的坠落在那撕的乱七八糟的衣裙上。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