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他就要凭那南北两军的士卒?”
“如果让这些人立刻就跟着他去做那种明显谋反的事情,到底又会有几个人肯做?”
“不可能的!”
“他真想要做那些对我们明显不利的事情,能依靠的就只有他自己带来的那些亲兵而已。”
“唯有让他那些亲兵就已经能将我们压制,南北两军才会真正听从他的指挥。”
“到时候说一句大势已去,可能还有点意思。”
“可现在,就凭他带来的那三千骑军?”
袁绍嗤笑一声。
“且再看看吧。”
“现如今朝廷新定,不可轻动。”
袁绍轻饮了一口香茶,神色淡然说道。
鲍信眼看袁绍已经无法再劝。
又想到司徒王允也是这般态度,一时间只觉得留在此处也不会再有什么意思。
便引本部军马,自投泰山去了。
鲍信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纵然袁绍知道了,也不过只是微微一笑。
依旧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秦羽现在虽然已经成为了大将军,手掌兵马大权。
但心高气傲的袁绍此时可还想着要跟秦羽正面对决一番。
毕竟之前尽管一直都与秦羽之间不怎么对付。
但他们两人始终都没有正面对上过。
袁绍感觉发生在秦羽身上的事情很多时候,很大程度上都能归结为两个字——巧合。
只要自己现如今堂堂正正的站在秦羽的面前。
便能将秦羽直接打落凡尘,打的体无完肤。
袁绍有这种自信。
他现在等的也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
只有将秦羽先捧的越高,日后当他摔落下来的时候,那才会越惨!
次日。
秦羽大排宴会,遍请公卿。
公卿此时对于秦羽倒是没有什么惧意,也都在猜测秦羽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其中一部分人乃是何进的老派系,对于秦羽天生就有着些许好感。
这好感自然也是因为那神水转化而来,算不上什么忠心。
另外一部分人则是像袁绍这般,就等着秦羽做出什么举动,然后他们再寻找机会应对的。
如今看来,秦羽也实在是没有什么耐性。
才仅仅只过去一日而已,他就已经忍不住想要来做个什么大动作。
难不成他还真以为自己现在身为大将军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不管这些人心中到底存了什么样的想法。
至少在秦羽的邀请之下,也算是尽皆汇聚到了温明园中。
秦羽等到百官尽皆到了之后。
他才徐徐到园门下马,吕布手持方天画戟,侍立身后。
秦羽虽只是一袭青衫,但此时缓步走来,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小瞧秦羽半分。
只因为此时跟随在他身后的吕布实在是有些太过耀眼,其气息也太过恐怖了些。
众人仅仅只是看着吕布,便像是看到了一尊视人命如草芥的魔神一般。
而能够降服这种魔神的秦羽,又该有何等能耐?
便是之前还一直很有信心,就等着秦羽在这酒宴之中露出马脚的袁绍也不禁变的面色凝重。
心中惊呼不妙。
他原本也听说过秦羽手下有几个能人。
可他哪里能想到,这跟随在秦羽身后的吕布竟然能有这般恐怖到几点的气势。
这世上竟然还存在有如此实力的武人。
这让袁绍一时间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他勉强安定心神。
但此时他的内心之中已然有了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开始弥漫了起来。
等到秦羽落座。
吕布目光扫过全场,脸上闪过一抹不屑的笑容,随后便收敛了身上那恐怖的气势。
这个时候众人便感觉整个温明园的上空就像是少了一层压着他们的厚重的云团一般。
一时间就连呼吸都畅快了不少。
秦羽一抬手,酒宴这便正式开始。
酒宴之中,自然有不少人想要与秦羽来套关系。
有些乃是顺着何进的关系而来。
有些就纯粹是想要从秦羽口中套话,看看他这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此时的秦羽自然是来者不拒。
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样子,让人根本看不透他这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袁绍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着秦羽。
虽然从表面上没有看出秦羽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现如今的情况很不对劲。
一旁袁术等人自然也是都将目光集中在了秦羽的身上。
看着袁绍以及曹操那眉头紧锁的样子。
袁术看起来便轻松的多了。
他看着秦羽与人有说有笑的模样,只是嗤笑一声,道:“那秦羽不过仅仅只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汝等怎会如此高看他?”
“他唤我等前来此处,我本不愿来,还是看在汝等如此惧怕的份上才跟着一起过来。”
“现如今看来,我却是没有想错,这秦羽不过是想要拉我等过来,与我等示好而已,将这般事情还做的这么大张旗鼓,实在是惹人发笑。”
袁术说完,只见一旁的袁绍眉头微微一皱。
只是袁绍却并没有开口搭话。
袁术脸上的笑容更盛,他也不再言语,只是等着这酒宴赶紧过去。
或者,他还想要随便寻个什么借口,直接提前告辞了得了。
到时候自然能表明自己的态度,让那些人看看,自己与秦羽这敌对的立场到底有何等的坚定!
正在袁术心中想着这种事情的时候。
酒过三巡的秦羽却突然放下手中羽觞,挥手之间,便让那些歌姬,舞姬尽数退下。
没有了这些丝竹之声,这温明园中的气氛陡然就变的有些古怪起来。
众人前一秒还是其乐融融的景象,后一秒便似乎隐约间有了一种肃杀的气氛从场中传来。
只见秦羽目光掠过众人,脸上再没有寻常时的那一直挂着的淡淡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没有半点感情的沉肃。
“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在座众人尽皆将目光落在秦羽身上。
袁术虽然也看了过去,但他的脸上却还挂着三分不以为意的神情。
秦羽说道:“吾闻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奉宗庙社稷,今上懦弱,不如陈留王聪慧好学,可承大位,吾欲废帝,立陈留王,诸位大臣以为如何?”
秦羽这话一说,众人顿时全都没了声音。
他们一个个惊骇的看着秦羽。
根本没有想到,秦羽竟然敢在这般场合之中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难道就不怕死吗?
他们心中一片悚然。
真说起来,他们此时怕的不是秦羽。
而是秦羽说出来的这代表着大不敬的谋逆之言的言辞。
不过这样的沉默并没有能持续多久。
在短暂的惊骇之后。
便有一人直接起身,来到中央,怒视着那大马金刀坐在首座之上的秦羽。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能一言决断废立之事?”
“当今陛下乃是先帝嫡子,并无半点过失之处,如何容的了你在此妄议废立之事!”
“你说这话,难不成是想要谋反篡逆吗!”
秦羽看向那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并州刺史,现任执金吾丁原。
秦羽一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一点。
只是很可惜。
他不是董卓。
吕布在南下来到荆州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并州。
故而如今他所站立的位置并非是在丁原身后,而是在秦羽后方。
“今日我招你等前来,并非是为了与你等争辩对错。”
秦羽看着一脸怒容的丁原,脸上也没有多少情绪的波动,只是像是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说道。
“顺我者生,逆我者死,仅此而已。”
眼看秦羽竟然这般淡定,丁原一时间怒不可遏。
他大骂道:“狗贼,当真以为你身为大将军,便没有人能治得了你吗!”
“今日你便给我死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