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大太监的小太监6(1 / 2)

宫里头死一个人不稀奇, 尤其这人还是一个无名的小太监。

于是那人被判定为上吊自杀, 草草了事。他的尸体被人粗鲁的搬了下来, 草皮一裹,就搬到了城外。

骚乱结束之后,一屋子人又重新躺了下来, 就着那人上吊的死因胡乱猜测了几句, 便都重新睡下了。

鼾声在室内响起,此起彼伏。

沐清缩在墙角,旁边就是那人死前的铺位。隔了一个铺位的地方, 一人小心的往旁边挪了挪, 免得叫死人的晦气沾到自己身上。

然而沐清躲无可躲,只能尽量往墙边挪一挪。

她睁着眼盯着头顶房梁, 仿佛又看到了那人眼眶突出、舌头外伸、一脸可怖的悬在房梁上盯着她的模样。

叫沐清觉得奇怪的是, 她竟不感到害怕。她甚至感到了些许的快意, 因他自食恶果而产生的快意。

然而,这快意里还有些许的后怕在其中。

万一今天拂衣没有及时赶到, 她反抗不及, 死的人会不会变成她?

淫|乱宫闱可是大罪, 一旦其余人被惊醒, 将她二人之事传出去。那么不论她是否是被害者,恐都将难逃一死。

所以才突然改口, 决心成为拂衣的徒弟。

她总需要些手段来自保,必要时候,如果杀人可以保全自己的话, 她会毫不犹豫的杀……

思绪突然中断。

沐清睁大了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想到了什么一般。

她怎么会将‘杀人’两个字如此轻松的脱口而出?

沐清将手背搭在双眼之上,深吸一口气,将脑中全部思绪呼出,蒙上被子睡觉。

第二日照常排班前,她手掌沾了冷水,用力拍打了两下脸,拍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又拍出一双谄媚的眼,小跑着去了膳食房。

前后跟在高公公后面打下手,竟没叫人察觉出她情绪的不对来。

不说别人,估计就连沐清自己见了她当下的脸,也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假笑。

都是逼出来的。

等到排班结束,沐清正准备回去睡觉,就被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楚柔叫住了。

沐清端了一天的笑脸只得继续下去,跟着她去见梁忠。

进得梁忠的屋子前,楚柔照例留在门外守着,沐清进去后,跪下恭敬道:“参见仲父。”

梁忠坐在红木椅上,翘着兰花指的手端起茶杯,嘬了口茶,才用他尖细的嗓音道:“去把脸洗净了,叫我瞧瞧。”

沐清应是,退到一边洗去脸上伪装。

再抬头时候,平淡的面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佳人面。

虽说这张脸在沐清眼中同以往没什么差,还是她原本的脸。但不知为何,在这里就似乎成了西施面,祸国殃民的狐媚子。

余光里一瞥,梁忠的眼神都变了。

梁忠端着茶杯的手顿住,眯眼看着沐清。

“近前来,叫我瞧瞧。”梁忠慢悠悠道。

沐清便停在了梁忠三步远的地方。

“再近些。”梁忠又道,眼里是些许的贪恋。

一瞬间,沐清似乎透过了梁忠的眼,看到了作夜死去的那个人。

她忍住了心里泛起的恶心,再度近前去。这一回,她停在了梁忠两步远的地方。

梁忠放下茶杯,左右端详了她的脸,赞叹道:“果真是女大十八变!不过几日功夫,怎又生的好看了许多。”

他说着,捏住了沐清的下巴,将她的脸左右掰了掰,才松开手。退回去重新抿了口茶。

沐清低头,正要松口气退下,便听梁忠道:“衣服脱了,叫我瞧瞧。”

沐清睁大了眼,惊讶全写在了脸上。索性她这会儿低着头,没叫梁忠发现。

梁忠见她不动,再次开口:“你同我顾忌什么?我既收你为义子,便是存了为你好的心。”

沐清头更低,道:“是。”

梁忠道:“既如此,你还愣着作甚?赶紧将衣服脱了?”

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沐清咬牙,语气却是说不出的恭顺:“是。”

她深呼吸,手指按到腰带上,解开了绳结。

深灰色的腰带落地同时,梁忠微微倾身,凑向沐清。

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气息,沐清强忍住胃里犯出的恶心感,正欲调出冥府的空间背包,将致幻药剂给梁忠喷上一喷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梁公公。”楚柔在外焦急道,“御书房那边走水了!许多折子被烧,圣上龙颜大怒,您……”

梁忠不等楚柔说完,一下从座椅上起来,也不管还跪在地上的沐清,急急忙忙往外跑去。

沐清傻傻回头,刚巧透过门口,看到楚柔冲她安抚一笑。

沐清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易容,连忙竖起袖子遮住了脸。然而楚柔却早已转过了身,跟在梁忠身后走了。

沐清在原地愣了片刻,连忙站起来关上房门,重新系好腰带。

她竭力平稳呼吸,重新将抹上易容膏,理平衣领,离开了梁忠的房间。

从梁忠叫她脱衣服后,她现在是真的有些怕了。

尽管冥府为确保员工利益,为每个员工配备了致幻剂。但这只能保证沐清的身体不遭受侵害,却无法保证她的精神不受损伤。

沐清想起梁忠那叫人作呕的视线,不禁攥紧了衣领。

若是楚柔没有及时出声,说不得梁忠会在脑海里意淫些什么。

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别人脑海里肆意猥亵的对象,即便她的身体没有遭受什么实质性的损害,沐清心里依旧无法平静。

她忍不住在心里小声骂道:“难怪工资那么高,在这么恶心的世界执行任务,再高的工资都不够!”

在心里吐槽完,沐清又把梁忠骂了个狗血临头,才堪堪消了气。

但她仍旧不敢立刻就回房,害怕又像昨天一样,洗个脚都不得安生,刻意在外逗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