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抽搐中的独孤莲突然一声怒喝,周身散发出暗红色的幽光,那光芒转瞬即逝后,丝丝缕缕的淡红色的烟气自她皮肉中钻出,像是云雾一般缭绕在周围,顷刻之间宛若烟霞棺木,无比艳丽夺目。
“我曾经以为母亲说的话是错的”独孤莲睁开一双泪眼,额间眉头突然缓缓出现一个小小的血洞,一根细长的宛若钉状的东西徐徐钻出,直到三寸多长方止。
“你是不是还放不下炎晗?”祝艺菲瞧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突然间有些不忍,其实她也没做错什么,只是爱的太重,执念太深而已。
“我十五岁与他相识,相依相伴每个日夜,他知道我是巫族的身份非但没有嫌弃,还带我回了王府,并承诺今生今世会爱我护我一辈子”长睫微颤,带下颗颗水晶,反射出的鲜红色的光色仿若伤透了心的玉珠子般,滚滚落在干枯的松针之上,璀璨明耀。
“你是巫族之后?巫族不是灭族了吗?”祝艺菲忽然想起关于巫族的传说,她曾经问过紫阳,没想到一向无所不知的他所知道的也只是曾经那关于巫族与武国的传说,而对于细节之处以及他们的能力却并不比民间百姓多了解多少。
“哼,巫族就是到了我这一代才是真正的灭族”独孤莲冷哼一声道。
“什么意思?”祝艺菲有些不解,难道是因为她生了个儿子?
“如今都过去了,就算没过去的也将不复存在了,其实我并不是想真的杀你,若不是你驱走了人面血蛊,救了我的晔儿,恐怕”
“等等,你说什么?”祝艺菲这才想起当初再承平王府时,独孤莲半路出现,请了炎晗过去后谴走了所有的姨娘丫鬟却单单让她进了院内,后来炎晗拉她手臂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脚下被拌了一下,莫不是她捣的鬼?
“你不是巫族吗?怎么连人面血蛊都对付不了”祝艺菲不相信她连无限复生的巫生术都能掌握,这区区的一个幼蛊又岂能看在眼中。
“哼,你真是太天真了,人面血蛊是极恶极毒之物,莫说我,就是我巫族的祖宗还在见其都需三叩九拜,况且我们的祖先不过是虬蛛仙子的仆从罢了,她自己都未能控制的了的万蛊之主,我又何德何能敢与其做对?”
“那你怎么知道我能?”祝艺菲道。
“哈哈哈哈,你是极阴之玉,上通古天诸神帝君之圣气,下照武国开元之皇始,终日陪王伴驾少说千年有余,若是你降不住它,那又有谁能克制的了呢?”独孤莲的下半身已经开始变成了墨色,伴随着颜色的加深和蔓延,脚踝之处宛若是被烧糊了的焦炭般,一层一层的开始以蜕皮的方式脱落,直到完全塌陷成瓦片状堆叠在一起,保持着最原始的人体局部的形状。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祝艺菲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来历,不过就连紫阳的天眼都看不穿,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那是因为我的太祖母曾给你祈过灵,你身上有巫族的印记”
“印记?在哪?”扒开衣服上下翻弄,感觉自己身上像是爬了条虫子似得怪怪的。
“不知为何,已经给被洗掉了,不过那曾经的气息还犹存”
“可能是在丹炉里炼没的吧”自言自语罢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眼看着那黑色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腰际,祝艺菲想了想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你儿子的吗?”
独孤莲摇摇头道“不需要了,我死后他也必活不了”
“什么意思”祝艺菲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的生无可恋。
“巫生术是我们巫族的秘术,红衣加身,血气不泯,赤脚踏罡,借地还生,柳木镇魂,不死不散,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巫人”独孤莲已经开始大口喘着粗气了,那是濒死之人的最后对于这个世界的留恋和挣扎。
“巫生术已经耗尽了巫族最后的气运,晔儿是巫族的最后一任传人,我一死,他必被巫火燃烧致死,除非”独孤莲说着转过那仅剩的头目光哀怜的看着她。
“除非什么?你快说啊,只要是我能帮你的”祝艺菲是真的着急了,虽说两人之前搏斗的很激烈,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她还没丧心病狂到希望巫族死绝的地步。
“除非有女娲血”她的声音已经近乎微弱,像是马上就要断气一般。
“你说的是这个?”祝艺菲解开腰带,从裤子的内兜中掏出一颗晶莹透亮内隐一滴鲜血的珠子,自从上次从人面蛊王手中夺下这颗珠子后她便小心的藏了起来,一直贴身收着,毕竟是个宝物,虽然不知道该如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