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蓝袍中年人」离开之后 ……</P>
面向「赵凡」的「斗笠男子」，轻轻拉下了那，遮住下半张脸的黑色围布 ，随后，一张虽然没有见过许多次，却记忆非常深刻的面庞，出现在了「赵凡」的眼前。</P>
“ …… 庄 …… 庄兄！…… ”：他不禁吐出了对方的名字 。</P>
但是，就在他还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 ，「赵凡」内心的思绪，开始陷入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之中，一个又个与当前场景，有所关联的念头，开始在他的脑海中翻涌显现：</P>
「 …… 庄子 ？…… 可是他真的姓庄吗 ？…… 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 」。</P>
「 …… 朝廷、捕快、天理司、与那蓝袍中年人 …… 他们之间显然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 那么 ？庄子与贡义村惨案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P>
「 …… 眼前的庄子 ，为什么要救我 ？…… 是因为我与他有过一次巧遇的饮酒论道吗 ？还是仅仅因为，他本性的善良 ？……」。</P>
……</P>
而就在这些念头川流不息之间 ……</P>
「赵凡」的眼神，再次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地上 ，他看到了「皮锤」那与尸身分离的头颅 ……</P>
一瞬间 ，朋友的牺牲，贡义村乡亲们的死状，再次化为一股强烈的悲伤与愤怒，袭上了心头 ……</P>
他双眼通红，布满血丝。</P>
「赵凡」看向带着斗笠的「庄子」，语气中带有些许怒意的说道 ：“ …… 庄子！……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 腊月二十六那日，「贡义村」近乎全村百姓 …… 是不是你杀的 ？……”。</P>
……</P>
见到对面，那个手持竹竿的少年 ，在沉默片刻后，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P>
此情此景下的「司晓峰」，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P>
甚至 ，在听到对方问出最后一句话时，「司晓峰」的内心深处，霎时闪过了一种，终于能够「直面这个问题」的释然感 ……</P>
他的眼神显得有些黯然 ，只是谁也说不清楚，这份黯然到底是因为什么 ……</P>
在沉默片刻后 ……</P>
只听「司晓峰」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 …… 不是 …… ”。</P>
而在他对「赵凡」的问题，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后 ，「司晓峰」又用一种复杂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 我 …… 只是救不了他们 ……”。</P>
听到「庄子」给出这样的回答 。</P>
「赵凡」的心头一怔，这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测 ，</P>
可与此同时，「赵凡」内心的愤恨，没有让他过多的思虑与沉吟 ，而是继续问道 ：“ …… 既然不是你杀的 …… 那你一定知道是谁杀的了 ？……”。</P>
“ …… 庄兄 ，就让我最后再叫你一次庄兄 …… ”。</P>
“ …… 请告诉我 …… 是谁杀了我的家人与乡亲 ？…… 因为我一定会为他们复仇！……”。</P>
“ …… 当然 ，如果真凶与你的关系匪浅 ，你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 以此永绝后患！…… ”。</P>
……</P>
听着「赵凡」的话，看到他的眼神中，透着仇恨与坚毅 ……</P>
「司晓峰」的神情中的复杂之色更浓了……</P>
于是，他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 赵凡 ，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真凶是谁 …… 而是得知真凶 ，对于现在的你而言 ，毫无意义 ……”。</P>
听到这话，「赵凡」的内心产生了一丝疑惑，但他并没有出言打断对方。</P>
只听站在对面的「庄子」，继续说道：“ …… 这件事，之所以对于现在的你来说 ，扑朔迷离 …… 那是因为此刻的你，于这方天下而言 …… 实在太过的弱小 ……”。</P>
“ …… 你根本无法对真凶，以及真凶背后的势力，造成任何威胁 …… ”。</P>
“ …… 不仅如此 …… 一旦被那个势力，察觉到了，你对他们的敌意 …… 对于如今的你来说 ，将会是灭顶之灾 …… 到那时 …… 不仅你要死 …… 与你亲近的所有人，都要死 …… ”。</P>
……</P>
听到这样的回答 。</P>
「赵凡」不由自主的，再次看向了地面上，「皮锤」那冰冷的尸体 ……</P>
一瞬间，一股极其痛苦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 ，因为，他不仅仅想到了方才「皮锤」拼死一搏时，被捕快斩杀的瞬间 ……</P>
还想到了为保全自己而赴死的「苏桓」……</P>
还有那两村幸存者的头颅，如今还被挂在「菜市口」广场的横杆之上 ……</P>
一幕幕的悲惨画面 ，烘托出了「赵凡」那巨大的无力感 ……</P>
“ …… 啪嗒！”一声！</P>
原本持在手中的竹竿 ，不自觉的掉落在了地上 ，一种难以抗拒的仇恨与无力感相碰撞 ，让「赵凡」四肢有些麻木的同时，感受到了钻心的痛苦！</P>
而在看到这一幕后 。</P>
「司晓峰」的声音，再次响起：“ …… 赵凡 我想要告诉你的是 …… ”。</P>
“ …… 如果有一天 ，你成就了足以支持你复仇的力量 …… 到了那个时候 ，你想要查清「贡义村」惨案的真凶是谁 …… 根本就不是一件难事 ……”。</P>
“ …… 而在这之前 ，你不应该带着这份仇恨活下去 …… 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P>
……</P>
听闻此言 。</P>
「赵凡」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与绝望交织的苦笑 ，他语气悲哀的自嘲道 ：“ …… 呵呵 …… 活下去？…… 呵呵 …… 不带仇恨的活下去 ？…… ”。</P>
“ …… 为什么要活 ？我到底在活什么 ？…… 只是因为恐惧死亡而活吗 ？…… 还是仅仅因为为了活而活 》……”。</P>
「赵凡」说着 ……</P>
问着 ……</P>
与其说他在问「庄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