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叫保安了，我自己走！今天来就是出口恶气的。

“你们医院做事滴水不露，我也不想找什么证据，但事情真相——

“刘主任你自己，心里没有个逼数？”

……

“你不能走！”先前听到厉海自曝其短，不再有腐蚀液体的危险。

又有两个领导的簇拥，一男一女，年纪略大的医生，朝厉海迎了过来。

男的抓住厉海的胳膊，女的手指着他的脸——

“把事情说清楚，不说清楚不能走！要么等保安或警察来。”

厉海抓住男医生的手，用力一拨——

“放开！你只是个普通医生，上个班拿工资而已，没必要受个工伤吧？”

面对一米八，江州少见的高个男人。

这位男医生一僵，退了一步，又强硬地上前，再次抓住了厉海。

……

门口传来声音，“让让，让让！谁在闹事啊？”

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壮汉，手提伸缩棍，一脸煞气地分开围观人群，冲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保安，手里拿着一根长棍，前面是防爆叉。

其中年纪较大的，一看就是小领导的壮汉，他看到室内一片儿狼藉，很快将目标锁定在，现在唯一没有穿白大褂的厉海身上。

他手举伸缩棍，问道：

“是你在闹事？知道在医院闹事是什么下场吗？”

……

刘主任看见正规军进来，马上叫道，“刘部长，今天你当班啊。快快快！把这他控制住。”

“刘主任，你没事儿吧。”

刘部长赶紧跑过去，看着刘主任满头满身的黄色颜料，举起手，想去帮着擦拭，又觉得不对头，空舞了几下，讪讪地收回手去。

他转头看着自己的两个下属，瞪眼喝道：

“愣着干嘛？快动手啊，平时都白训练啦？”

厉海冷静地看着从两个方向围过来的保安，这时候医生们也退后观望起来，连刚才抓着他手的男医生，也松开手来。

厉海没怎么犹豫，他冲向手持长长防爆叉，看起来有点儿笨拙的，年轻小保安方向跑过去。

他还抓起路过办公桌上，一个保温杯扔过去，小保安连忙站住，晃着身子闪开——

趁此机会，厉海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防暴叉的前端，用力向自己的方向拉扯。

小保安双手倒抓得紧紧的，以至于被拉得踉踉跄跄起来——

……

厉海又噌噌几步上前，松开防爆叉，抬手就在小保安肩膀处，用力推攘了一把，把重心不稳的他推倒在地。

彼时现场的情况是，刘部长和刘主任在一起。

另一个挥舞着伸缩棍的保安，跟厉海隔着两个办公桌的距离。

……

厉海转身冲刘主任喊道：

“主任大人！今天先这样。你也丢脸了，我也气消了！

“下次看我哪天，心情不好的时候，再来找你……

“或者，找你的家人？哈哈！”

说完这句话，厉海向门口跑过去，围观的群众闪开一条通道。

身后传来刘主任气急败坏的声音：

“什么，我的家人？

“你站住，你站住！什么意思？

“你报复我不够，还要去报复我的家人？

“站住，说清楚！”

……

厉海怎么可能停下来，留下“哈哈哈哈”一串长笑，往电梯间旁边的楼梯间跑过去。

两个正在抽烟的护工，抬头愕然地望着一把推开门的厉海。

“哥子，急吼吼地做啥子？门差点儿把老子撞倒起！”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高个儿护工冲厉海嚷道。

“对不住，对不住，老哥！屎涨得慌，六楼厕所满座了！”

厉海双手抱拳冲高个儿护工挥道歉，眼角已经看到，身后正缓缓关闭的防火门外，电梯间已经有保安制服的人影追来过来。

……

于是他也就不管这两个护工啥感受了，转身跑向楼梯，两步两步台阶往下跳。

下了两层之后，干脆三级台阶跳，很快就跑到了一楼。

……

大厅里。

分诊台护士正手捧手机，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什么，脸上的表情生动。

……

看到跑过来的厉海，她手指着男人，微张着嘴，冲着手机兴奋地叫道：

“啊，我看到了看到了！那个男的跑一楼来了，是不是穿酱色户外冲锋衣的？……”

……

厉海奔跑中看到，在门口没发现，他之前进门时看见的保安，却有好些个白大褂带着一群护士，他们对伍整齐，正在频频地望向楼外，街道某个方向。

……

厉海转头看向身后，缓缓打开的电梯里，两个制服保安，正从里边跑出来。

他们一看大厅里跑着的人影，马上嚷道：

“别跑，拦住他！这个人是医闹，把六楼的刘主任打了。”

……

厉海加快步伐，径直冲过大门，往那群医生护士张望去方向转身——

“吱嘎——！”

“嘀——！”

急促的刹车声，和刺耳的喇叭声，同时响起！

……

厉海眼角看到一片黑影，他感觉到自己脑袋左侧。

迎来一次猛烈的撞击。

“咣——！”

耳膜一声巨响，脑子也嗡嗡地反震。

厉海一下子感觉，眼前一片黑暗，脑子里金光闪耀！

他的身子猛地，向那些医生护士，飞过去——

……

“靠！这是被车撞了？？”

——厉海愕然！

在失去意识前，他甚至还听到：

两声惊叫的女高音——

一片黑暗降临……

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