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中只还拄着各种农具。
如此一来道路便也被阻塞了。
一看到这情形,走在前面的一道步兵自然只小跑着上去想将他们驱赶开来。
有兵官只高声斥骂道“还不赶紧让开!不要命了!”
然而那些人却并没有退让的意思,他们只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愤慨神色瞪着前方的这支军队。
若不是他确定这里还是在邕地,而那些身着灰扑扑衣衫的民众也仍是典型的邕地面貌,赵衍桢便几乎要以为这些人已经是羌漠人了。
眼见这些人仍不肯相让,那士官不免又骂骂咧咧起来,于此同时一队步兵也开始着手试图将这些民众驱散开来。
不想如此一来,那些民众并没有离开,反而只由此与士兵们动上了手。
只听其中一人高声怒骂道“你们赶紧滚回你们的金银窝吧!我们漠南镇的人不欢迎你们!”
随着这一声怒喝,底下是更多人的附和“对!你们赶紧从我们漠南滚出去吧!”
“可别再给我们添乱了!我们不需要你们!”
随着愤怒的喊声,有士官只突然用鞭子抽击着地面,鞭子卷起了满地的尘埃。
那士官的本意或许只是想起到威慑作用,不想他这鞭子一抽,民众的愤怒反而更被点燃,随后阻拦的士兵只与愤怒的民众打成了一团。
甚至有些人只还亮出了手中的铁齿钉耙与士兵们打作一团。
如此一来别说从此处通行,便是能不能毫发无伤的后退都似乎成了一种不可能的奢望。
一见到眼下的情形,赵衍桢的面上自然不甚好看,便连跟在赵衍桢身后的暻先生也忍不住同身旁护送他们的一名士官开口问道“王校尉,眼下这又是什么情形?”
那校尉闻言脸上也颇有些尴尬,他显然也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形,他只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道“不过一群刁民,大人们还是先退后,小的这就过去处理。”
丢下这话,那王校尉便骑马上前一步,他只想赶紧驱散了这群刁民,之后赶紧放这位晋王殿下离开漠南。
故而他之后也没多言,只微微一挥手便示意身后的弓箭手放箭。
只可惜他这号令还没发完,另一名士官却突然高声道“慢着!”
那人形如青松,目如朗月,经年在这风沙之地磨砺的青年皮肤已然黝黑,却又透出一种男子的刚毅。
而那人正是久未露面的陈靖淮。
陈靖淮比起那王校尉,显然他的存在更令众人信服,几乎他一发话,原本听了王校尉号令,准备拉弓的弓箭手们闻言只立刻迅速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他们只静静看着陈靖淮与那王校尉,只见陈靖淮引马上前一步。
那王校尉见陈靖淮出来阻拦,此时自然出言发难道“陈校尉,你竟阻拦于我,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晋王若是在咱们这儿出了半点闪失,你我可交代不起。”
陈靖淮闻言,明明是与王校尉说话,他却只对着赵衍桢露出一分不甚恭敬的笑容道“王校尉放心,晋王殿下想来定然不是花架子,他若真是连眼下这点情形都承受不起。那他便不该来这漠南,而该是留在上京的温柔乡里。”
而随着他这话音落下场中气氛更是十分微妙,赵衍桢的眉目跟着沉上了三分,却没有开口回击。
谁也不知道这二人此刻的针锋相对之中,有几分是为了争论,又有几分是怀恨在心的争风吃醋。
毕竟当初明
明是陈靖淮先与那姜相千金订下婚事。
结果这婚事一辗转便黄了,而在这不久之后便传出姜相千金与晋王被赐婚。其中相隔时日不多。
有心人只要稍微一联想便能想到一些横刀夺爱,怀恨在心的情节。
只可惜晋王似乎并不打算接招,陈靖淮便也只能就此作罢,随后他话锋一转“而且这些人可都是我们邕地的子民,一般人听闻上京派人来替他们清除威胁他们的祸患不说夹道欢迎,也断不会有出来阻拦的时候。”
“如此反常之行必有其因,若是一味镇压反而是得不偿失,我想殿下定然也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陈靖淮说这话时,眼中已暗藏机锋。
那王校尉自然也听出了陈靖淮的用心,他恼声欲骂“你好大的胆子……”
可顾念着后面的人,他到底没能斥骂出声。
而陈靖淮便趁机引马回身对赵衍桢道“殿下堵不如疏,这些小民到底都是我们邕地的子民,咱们与其屠杀自己的子民,倒不如听听这漠南镇的居民们怎么说吧!”
听到这话,赵衍桢还没回话,那王校尉便忽然急匆匆的开口道“殿下,这些人别看着他们都是邕地面貌,但近些时日来,因为两地友好,其中也不乏有通婚往来的,也有经受不住小利诱惑的细作,他们如此来闹,难保不是敌方的帮凶,此事由我处理便好。”
赵衍桢闻言只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那王校尉。
片刻后他方才开口道“王校尉所言也不无其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