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别人问他为何要习武时,他只说习武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父皇。
虽然后来事实证明这个冰雪聪明的孩子其实也是有短板的。
尽管他最终还是没能学成。
想到此处,邕帝只将那木剑让身边的太监另外寻了一个盒子收了起来,至于其他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再留了。
他挥了挥手,只让人将最后一口箱子也抬了下去。
而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却见姜念娇已经侯在一旁许久了。
她今日穿的素,分明一副未亡人的装扮。
而一看到她,邕帝只不自觉便又想起不久之前离自己而去的毓贤妃。
这女孩何其的幸运,自己在意的两个人竟都在意着她。
贤妃生前几乎只将自己这侄女视作自己的亲生女儿。
晋王为了她只不管不顾的与自己母亲唱了对台戏。
若非如此,他并不打算给这女孩新的恩典。
但她也是不幸的,毕竟这两个曾最爱她的人只都先后离她而去了。而且她的婚事从年初一直到年尾,其中几经坎坷竟都没成事。
不过不管如何,他还是决定给这个女孩婚事的自由。
故而他在沉吟片刻后,忽然对姜念娇道“去前厅看过桢儿了?”
姜念娇点了点头。
“知道朕为什么找你过来吗?”邕帝随后又轻声问道。
虽然姜念娇其实心中多少已经猜到了原因,但她还是选择了摇头。
邕帝也没多说,他只道“你跟桢儿的婚事,原本朕是打算桢儿从云洲回来之后,便借着年节的喜庆替你们一起风光大办了。”
说到这里邕帝随后长长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天不从人愿,朕也没料到桢儿会出这样的事,若是知道,朕便不会遣他前往了。”
说起这事,邕帝似乎是极后悔自己的决定的,他以手撑着额头,声音竟是几度哽咽。
姜念娇原以为冷酷如邕帝,对于这种事情应当早已习惯,毕竟在原来的世界里,如果不是他当初完全不顾父子情谊的谋算,赵衍桢应当也不会在后来谋逆。
可没想到此刻的邕帝竟也是真有几分伤心。
故而即使姜念娇因为自己姨母的事情对邕帝并没什么好感。
不过在此刻,他至少看起来还勉强像个父亲。
“殿下,还请节哀顺便。”姜念娇只低声劝道。
邕帝却是无力的摆摆手,过了片刻后,他才收起那副疲惫的神态,强打起精神道“可惜你们俩的婚事到底是不能成了,朕也无意耽误你,毕竟你父亲也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虽是女子但也不得不担起为家族开枝散叶的责任,故而朕打算取消你跟桢儿的婚事。”
“好在你也还未嫁给桢儿,倒也不必替他守丧,若是你心中有了合意的人选,朕也还是可以为你做主的。”
有了当初齐珮珮的通风报信,姜念娇对于邕帝这番话,自然早有所料。
邕帝自认为自己已经说的十分开明了。
不想姜念娇却是突然跪了下去。
就在邕帝大为不解之时,姜念娇高声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阿娇此生不愿再另嫁他人,若是可以我想为三殿下守节。”
听得此言,便是邕帝也是一惊,他仔细看向姜念娇,却见那女子面上竟全是心意已决的固执之态。
邕帝一时只觉心情复杂难言。
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就一桩婚事的,而且比起真让姜家联合其他家族联姻,他其实更乐见的也是将她留在皇家。
可是一段没有子嗣的婚姻,一个未亡人的身份,只怕姜放也未必会答应吧。
故而邕帝斟酌片刻后,只道“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你父亲若知道你这决定,不定会有多伤心。”
“阿娇心意已决!纵
然是父亲出面,我也不会改变自己对殿下的心意。若是陛下不同意,阿娇自请去妙法庵出家,便替晋王殿下祈福也是使得的。”姜念娇却是坚持道。
邕帝一时倒不知姜念娇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他并不认为姜念娇对自己这儿子有多情根深种,毕竟她之前不也口口声声说陈靖淮是她的良人吗?可后来即使因为自己儿子横插一脚她的婚事,她也未见得有多伤心。
而且这段日子那陆知章不也经常往姜府去吗?虽然他口头上只以政务上的事要与姜相讨论,然而谁都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也是因为见这青年没什么根基,如今已经收归了自己儿子所用,故而他才能容许这二人之间的往来。
想到这里,邕帝忍不住又开口道“你再好好想想吧,而且朕怎么记得你最近跟陆知章走的很近?”
“陛下误会了,我与陆知章并无什么干系。他不过是同我父亲请教公务上的事情罢了。”
之后说完这句话,姜念娇像是怕邕帝不相信自己的话,只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况且陆大人喜欢的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