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拦住要呵斥的公孙业,一手一个将俩娃子抱起,走向毗邻的皇帝御帐。
小犀牛眼看俩小主人被抱走,也顾不得吃食了,哞哞叫着慢跑跟上。
……
御帐中,嬴政早已经起床,正和扶苏一起,吃着早食批阅竹简。
父子俩勤奋的模样,能让某人汗颜死!
当然,某人并不知汗颜为何物!
“爱卿来了,可吃早食了?”
“未食。”
“那便同食!”
嬴政向旁边指了指。
赵高立即在那处布置案几,盛了两腕鱼粥和一些开胃小菜。
秦墨道谢,抱着俩娃子坐下,自己吃一碗,俩娃子吃一碗,小犀牛干看着……
“陛下,稍后臣会同军中匠人打制玄鸟金龙甲,陛下穿上在越人诸部前露一面,当可确立天帝之名。”
秦墨边吃边道:“但不知,陛下接下来作何打算?”
这确实是个问题,嬴政出海是为了寻找他,如今已然找到,该考虑是否回归秦地了。
嬴政收起竹简,沉吟向身旁侍立的赵高问道:“附近可有河道通往楚地?”
御驾离开关中之前,朝廷已经在为南征百越做准备。
百越之地的山川地理,更早在平灭六国之后,嬴政已然派遣商旅间谍,摸的清清楚楚制成舆图。
赵高赶忙找出一副超大绢布舆图展开观看,半晌答道:“回陛下,北方五十里处有河道通往楚地。”
“只是,这舆图上无法看出河道窄宽深浅,臣实不知能否容纳御舰通过,还需派兵探查一番。”
嬴政摆手:“不需容纳御舰通过,能容小型战舰通过便可。”
“朕要在此坐镇,命小型战舰往来沟通内外,将急需处置之事务送来此地!”
“喏。”
赵高揖手领命,将舆图收起放好,出帐篷去传诏令。
秦墨见嬴政心意已决,也懒得劝说什么,毕竟有嬴政亲自坐镇,是利于接下来行事的。
“陛下检阅越人之后,臣会带领他们迁进内陆,陛下则可率大军,移驻附近山中为策应。”
“最好,让军卒开垦田亩,种植番薯粮米,实现自给自足。”
“至于海上那些艨艟巨舰,可寻一处避风港建造船坞,在从楚地运来船匠,将之尽数改造一番,适宜海上航行为佳。”
秦墨提议道。
嬴政颔首:“爱卿思虑周全,便照此办理。”
他说着顿了顿,又不放心道:“太子与卿一道行事,片刻不得分离。”
显然,他这是不放心秦墨,怕他在搞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派扶苏看住他。
而且也有利于培养两人的君臣默契。
秦墨与扶苏也算老搭档了,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两人齐齐揖手领命:“喏!”
……
稍后,秦墨和俩娃子蹭一顿早食,从御帐出来,扶苏也顶盔贯甲牵着小犀牛,与三人同行。
四人一牛直奔随军匠人处。
大军出行,铠甲兵器,包括马蹄铁什么的,都需要时常修理,军中是少不了匠人的,比军医还重要。
“有没有现成的铠甲?”
秦墨来到叮叮当当的匠人营地,找到少府佐官直奔主题问道。
少府佐官见是秦墨与扶苏亲至,自是诚惶诚恐,立即答道:“有!”
“那便有劳佐官,召集全部匠人,拆解甲片重新制磨一番,照着我身上这幅铠甲改造。”
“另外,甲片全部鎏金,做好之后,再以错银镂空法,在铠甲上做出玄鸟团龙图案。”
“图样我现在就画,你们现在便改制甲片!”
秦墨一边嘱咐那少府佐官,一边从燃烧的火炉旁捡起一块木炭,直接开始在绢帕上涂画。
他的画技,其实上不得台面,完全是小时候,上课无聊画小人的水平,画出来的东西,多多少少带点萌系卡通的意思……
不过,也足够了!
这时代的图案,都是古拙质朴为美,偶尔来点卡通萌系的,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视觉冲击。
秦墨先画了玄鸟团纹,然后又画了金龙团纹,最后画了两幅铠甲效果图,一正面一反面。
“照此制作,有难度吗?”
秦墨把绢布图样递给身旁等待的少府佐官,问道。
少府佐官仔细看了片刻,黑木炭画出的图样,自然是一片黑色。
不过,看着效果图已经不难想象出铠甲成品的效果了!
“集合全部匠人之力,倒也不是难事,下午时分应当能制作出来。”少府佐官言之凿凿道。
秦墨毫不吝啬的画大饼道:“那就开干,陛下若穿着欢喜,少不了尔等封赏。”
“喏!”
少府佐官揖手领命,屁颠颠而去。
扶苏在旁边看的眼热,压低声音道:“秦相,能否为我也造一副,不要父皇那般的华丽,似秦相这般的亮银甲便可。”
“日后,我与秦相一道行事,统领那些越人部族,也好得到他们的尊奉!”
秦墨莞尔,看了看他身上的秦军制式将领铠甲,笑道:“是这个道理,待为陛下制造好金甲,便让匠人们拆几套铠甲,将甲片磨制改造一番,为太子也造一副银甲。”
扶苏心满意足,揖手道谢。
说实在的,秦墨这一身骚包的银甲,他在关中时便惦记多时了。
只是他性情不喜铺张,故而未让匠人打制,现在能趁机捞上一副,总算是圆了梦!
……
……
上百名大秦匠人齐心合力,而且是以流水作业法做事,速度是非常恐怖的。
一套宋明样式的团纹金甲,以肉眼的速度,迅速改制成形!
最后成品制出,甚至没有到下午,中午便好了。
四人抱着金甲,回到御帐,找到和百官批阅竹简的嬴政,让他立即试穿,不合适再改。
秦墨和扶苏亲自为嬴政穿甲,勒紧束甲丝绦道:“去帐外阳光下,金甲才更耀眼。”
嬴政有些羞耻,又有些兴奋,在百官的拥簇下,出帐试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