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公主府用过午膳,幼帝劝着长公主服药睡下,有带着德妃回宫。
马车走了没几步,幼帝开口道,“既然出宫了,顺道去静园看看皇婶。”
车夫立马转了方向,绕过公主府,到了公主府后面的静园。
园子的确十分安静,连看门的人,也脸色阴郁,整个院子,静到死气沉沉。
“陛下到——”
“奴才参加陛下。”
“王妃在哪儿?”
“王妃在佛堂祈福,奴才这就叫王妃出来接驾。”
“不用了,带朕去见她。”
“是。”
王妃住的院子,自然是精致的,就是哪里透着古怪。
“王妃这里没有伺候的人吗?”
“回陛下,王妃说她一个人要不了那么多人伺候,长公主就随她的意了,除了必要的人手,没有多余的人,不过每隔几日,就有人来帮着采买,收拾。”
“嗯,王妃平日里都在做什么?”
“自从王妃迁到此处,大多数时间就是在佛堂里,想来是心中哀思未散,太过伤心。”
幼帝一时也有些感慨,当日繁华至极的摄政王府,一时落寞,高贵端庄的王妃,甘于平淡,一切变化好像都在一夕之间。
到了佛堂,这里比起长公主府,更显冷清,檀香味萦绕在空气中。
身边的婢子小声道,“王妃,陛下来了。”
王妃睁开眼睛,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皇婶不必多礼,朕早就该来看望你的。”
“多谢陛下挂碍。”
“皇婶不必客气,逝者已矣,还请皇婶节哀,等过段日子,封地平静,朕就让云阳回来陪着你。”
王妃冷笑一声,“陛下难道没有和长公主商量好吗?长公主都没说让云阳回来,陛下怎么要召他回来,难道就这么容不得云阳。”
幼帝皱眉道,“皇婶怎能这样想朕,云阳刚刚九岁,年纪太小,独自在外面对那些人,朕怎能放心,皇叔不在了,云阳自然要多陪着皇婶,皇婶若是不愿,朕不提就是,何必说这样伤感情的话。”
“伤感情,你们姐弟一直想除掉我们一家,哪来的感情,如今你们手握大权,不必假惺惺了。”
“皇婶你误会了——”
“误会不误会的,我们心里都清楚。”
幼帝心中到底是心虚的,所有的事,他的确是清楚的。
却听到王妃继续说道,“你说云媚她能下死手害死了把你们一手带大的皇叔,有一日,会不会再害死别人啊——哈哈。”
看着皇婶面目疯狂,一副想要面前的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样子,偏偏她身后就是一脸慈悲的菩萨,幼帝一时无言。
“我记得当初还有人提议,要立她为女帝,的确,论手段,论能力,论心狠,你那一样及她,如今不过是仗着你们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弟之情,可是一辈子有多长啊,你们都才十几岁,后面还有大半辈子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幼帝的脸蹦的紧紧的,德妃在
一旁碰了碰他,他才开口制止道,
“够了,皇婶伤心过度,疯言疯语,朕就不追究你了。”
“这难道不是你最担心的事?皇家哪有亲情可言——”
“皇婶还是好好读你的佛经吧,朕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带着德妃拔腿就出去了。
王妃在后面阴沉沉的笑着,走进来的婢女都被吓到了。
摄政王是王妃的信仰,为了他,可以受尽委屈,可以大度的把别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去关心爱护。
王爷死了,自己也要活着,因为还要带给他们无尽的痛苦。
幼帝快步走出院子,德妃跟上他的步子,紧紧挽住他的手臂。
感受到旁边人的依赖,他才放慢了步子,“依儿在怕什么?”
德妃顾左右而言他道,“王妃不过是在挑拨离间,陛下不要在意他的话。”
幼帝停下步子,强制她看着自己,“你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