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母,有话进屋好好说”孟守英竭力的压抑着心中的不愉快,用眼神瞄向墙外站着的几个村民。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把人都逼成啥样了”她强横的撇着嘴,那嘴大的可以装进两个男人的心。
“你当妈的有功,领导出这样好的闺女,错不从自身找,都是别人的不对”郭树天翻了她一眼,重重的把门摔上。这几天,他一直都很憋闷,总算可以说句话了。
“老臊头子,你放的什么屁”挫事精像被捅到心底的要害处,涨红了脸,疯了一样向他抓挠。
“事儿自各做的,自各寻思吧”郭树天被老伴拽到一边,使劲的吹了一下烟灰,瞪起双眼,啐了一口唾沫“不呆,给我滚犊子”
“走就走”亲家两个人话越说越僵。挫事精拉起赵吟月就走。一直在屋内观望的郭达亮像燃起的导火索,瞬间冲了出去。随手拿起门边立着的那把铁锹,举头朝他们劈去,挫事精怕伤到脸,就用胳膊一挡。顿时,血浸透衣服,顺着手指一滴一滴的往下流。赵吟月吓的大哭,忙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为母亲包扎。
跟随挫事精一起到的那几位,脸红脖子粗,不争也不辩,绰起木棍,对着郭达亮就是一顿暴打。孟守英竭力的阻拦,最后,竟趴在儿子身上,用身体护着。郭树天抱住一个人就是不放手,直到那人把他甩出多老远,重重的摔在地上起不来。
村子人闻声出来,半蹲式,躲在自家墙角,向这边侧耳张望。都知晓又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但,没有一个人肯出来劝架。小声的谈论,幸灾乐祸的嬉笑着。偶尔,露出三五个人头,又利马的缩了回去。
叫喊声、辱骂声、号哭声……搅作一团。赵吟月无奈的哭喊“别打了,我跟你们走”脸上不知沾了谁的血,划出一个红条子,那么显眼。她怕把郭达亮打坏了,只能采取这种办法来阻止吵斗。
“滚,滚,滚”趴在地上的郭达亮用手掌使劲的拍打着地面,声嘶力竭的喊着。
拖拉机慢慢的启动,冒出一屡黑烟,在空中逐渐消散,像气急败坏的人决定逃离。一个小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立在那儿,定定的看着,而后,大声的哭喊“妈妈,你别走,你别走”原来是闹闹。奶奶拉着他的手,无声的抚摩着。
车在泥泞的雪道上行进,速度加快。闹闹挣脱了奶奶,悠起小胳膊使劲的跟着跑。车轮绞起化成的雪水四外飞溅,甩到了紧追不舍的闹闹身上、脸上。一向磕破流血从不哭的他,此刻,才知道这种离别的痛比磕打还要痛。
“妈,妈……”见车没有停下来。闹闹急得大哭,小小的男子汉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像上次,他摔破时,流出的血一样多。那次他不觉得疼,此时,他的心好难受。
“让闹闹上车吧”赵吟月心疼的望着儿子,恳求着母亲。
“不行,有他是个累赘,上哪还不养活孩子”挫事精环抱着胸,蹙眉紧锁,冒出一口青烟。
赵吟月没敢再说什么,她从小就怕母亲,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从不狡辩,狡辩也无用。拖拉机的发疯似的颠簸着,她的泪水流了一道,她的心也被颠得生疼。这一切也不都是自己的过错,她又想起了那两个男人,让她落到这种地步,有家难回,丈夫又如此痛恨她。可怜了闹闹,她抬起头,无奈痛心的看着。
此时的闹闹被车落下很远,仍旧不停的追赶,他不想失去妈妈,他不能没有妈妈。他跑得有些累,觉得身体逐渐发沉。边跑边脱下已洗得很单薄的航空小棉袄。用手拿着,还是觉得有些碍手。使劲一甩,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把棉袄扔到了路边。
树上的麻雀唧唧喳喳的叫,闹闹仿佛没有听到,或者听到也引不起他的兴趣。这在平时,他会看上许久。他的眼泪不停流淌,没有什么比失去母爱更痛心的了。他的小脸涨得通红,额头直冒汗气。
雪没过闹闹的腿肚,每跑一步,都会发出“叽咕,叽咕”的声音。没系鞋带的棉鞋已被雪水浸透发沉,在急跑的作用下,终于飞了出去。闹闹根本没有时间去找,丢就丢,只要有妈妈就好,他心里想,光着脚丫继续在雪地里奔跑。
“开快点,省得让她看了难受”挫事精催促着司机,冷冷的说道。又自言自语道“牲口霸道的玩意儿,竟敢打我”。又转身对着默默流泪,心痛不已的女儿严厉的说。
“我告诉你,这婚是离定了”母亲的话倾灌她的耳膜,扎在她的心上。看着越来越远儿子小小的身影,她知道这可能就是永别了。
风猛劲的刮,夹杂着母亲生硬无情的话,这婚是离定了——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