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包裹她无望的心(1 / 2)

被郭达亮驱出家门的赵吟月,形单孤影,怆然泪下。\\Www。qВ5、COm\\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地。总感觉有一百双眼睛在乜斜盯望着她,她害怕的急走几步。她想逃离。

冷风一遍一遍的吹着,她环抱双臂,踯躅于乡道间。看见家里的灯光是那样的温暖和可爱,而自己却无法走进它。她伤感的抬头远望,北面暗森的杨树林带仿佛有种魔力时刻吸引着她。她没有多想,径直的向它走去。不再惧怕,不再担忧,一颗心才真正的属于了自己。

她静静的坐在枯草地上,背靠着大树。这种坚挺结实的感觉,仿佛依在他宽厚的肩头。她深深的苦笑了一下,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候了。

身体痛,心更痛。不知怎的,她总能想到他的好。

婚后她的第一个生日。他送给了她最喜欢的热带金鱼,而且一个多月的时间,鱼缸里居然生了好多好多尾的小鱼。他附在她的耳边,给我生个宝贝吧。她幸福的笑了。

想到这儿,她无声的浅笑了一下。这笑容有些勉强、有些凄冷,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闹闹出世后,他兴奋的叫着“我做爸爸喽,我做爸爸喽”,幸福的样子活像个得到蜜糖的孩子。他俯下头贴近她的脸,深情的吻了她。

她久久的沉浸在他的亲吻中。而每次,她都会迎合着他的脸接取他的吻。她想着,脸依旧顺势朝前,却扑了个空,仿佛心被掘出一样的失落。

抬头仰望深邃无边的苍穹。见到满天的星星,她想起了儿子。

“爸爸是太阳,妈妈是月亮,我是小星星,我们就是快乐的吉祥三宝”儿子挥舞着小手,在炕上跳着、闹着。然后,搂着妈妈和爸爸的脖子,又喊了一声,吉祥三宝……

这些昔日的幸福片段,在她脑际里一遍遍的重演。她多想回到昨天,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幸福生活,平凡而又快乐。

今天发生的事儿,她很愧对曾经疼爱她的丈夫,愧对如同亲姐妹一样的小姑子,愧对家里的老老小小。她的背似被谁使劲的戳了一下,疼的弯起了腰。她的头仰靠着树身,满眼的黑色,而她的内心也被这种黑色所涂抹。伏在膝头,她想到郭达亮痛恨她的眼神,仅存的一点希望仿佛被掠去“也许这就是命运对自己的惩罚吧”她的眼泪悄悄的滚落,这个家容不得她。可她心里的苦楚跟谁说,今天的事自己也是受害者,达亮不会相信她半句,说不明白还会引出一大篓子事。她的心无法承载这样巨大的屈辱,她想到了死,一死百了,一切的痛苦和嘲讽都可以结束了。想到死,她又同时想到了闹闹,星星闪动,仿佛儿子盯望的眼睛,她犹豫了,眼泪又一次的滑落。水一样的月光,透过枯枝映照在她的脸上,丈夫凶恶的面孔,不可饶恕的双眼死盯着她。她害怕的抱臂蜷缩起来,自己没有脸面回去了,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这一切的讥讽与冷眼。寻思了千百遍,终于想明白眼下的路应如何走!

树林里,风哗啦啦的直响,仿佛有鬼魅出没。在她背后,正张牙舞爪向她扑来。她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害怕的意思。倒是希望哪个知情达理的孤魂野鬼可以带她离开。离开就是解脱。

她下意识的在兜里摸了摸,居然掏出个尼龙绳。

昨晚,给堂弟钉幔帐时,偷偷的留下了一根,她想沾沾喜,图个吉祥。可是,今天却派到用处。天意,真是天意啊。她心里暗暗的想,上帝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谁能违背得了。

她一脚踏着生,一脚踩着亡。只要恍惚一下,生死将注定。

一根绳她摸索了几遍,生死间她又揣摩了一翻。在思想强烈的斗争下,思绪飘飞,身体晃悠着——

也许自己已经变成了鬼,一个有思想的鬼。她试图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只有一条朦胧的缝隙:这是天堂,还是地狱?地狱应该是黑暗无边的,而这里还有光亮,隐隐约约有模糊的色彩在眼前晃动,莫非是人们常讲的天堂吧!她并不为进入天堂而喜,相反还是忧忧的,因为她再也见不到亲人了。想到这儿,眼泪慢慢的渗出,瞬间滚落。

“醒醒孩子”她终于把眼睛睁开。公公婆婆围坐在两边关切的注视着。孟守英见儿媳妇清醒,泪却流了下来“你咋就做傻事呢,看看你这大儿子,怎么忍心丢下不管呢”虽然老两口对儿媳妇不满,看到她无事便也放下心来。

赵吟月的脖径像被刀剐了一样的痛。扭头看了看已睡熟的儿子。后悔的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这次的生死诀别,她觉得死是可怕的,是任何时候都不可取的。要不是婆婆在背地里看着她,她早就在另一个世界无奈的观望了。忽然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惊恐的寻视着。“达亮酒喝的太多,现在已经睡着了”婆婆看她害怕的样子,赶紧说。她微微的闭上眼睛,想着如何与婆婆说这事情的前前后后,可是她怕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明白。那个比苏志航还要坏的男人,会用卑鄙的手段对付她。她痛恨的无奈的咬着自己的双唇。

苏志航和赵吟月的事像爆炸的头条新闻。很快就传遍了全乡镇的五个村。总会有几个人站在一起小声的谈论着,郭达亮常常是避着他们急走,他感觉他们的眼睛都在盯着他,他走哪他们的目光就跟随到哪,让他更加的恨她。赵吟月的娘家妈,那个没事都能整出事的挫事精,得知后并没感觉到有多羞愧。年轻时她的脸已丢尽,再丢一次又能怎样。但,闺女被郭达亮痛打后,险些逼出人命,她怎能坐住炕。

“挫事精”带了几个直近亲属,开了一辆破旧的拖拉机来到郭家。

刚进院她就扭捏着身子,一脸严肃有些横的表情。夹烟的无明指上带了一枚戒指,那是镀了金的显得光灿灿。她喜欢无明指和中指夹烟的那种不同派别,好多男人都很青睐她的妖道劲,好多男人都把不同面额的钞票甩给她。这是个交易,一个能达成和平共处利益双方的交易。她心里美,他心里乐。

“再和你们过下去,我闺女就得没命”她吸了一口烟,忿忿的对着亲家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