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霂嗯了一声,看向一旁站着的彩衣男人,“赔了本殿的钱,便可随时走。”</P>
男人瘪了瘪嘴,“不就是几张纸……”</P>
李景霂眸色一沉,差点气笑了,“纸?本殿可是花了真金白银买的流光纱。”</P>
这傻男别不识好歹!</P>
男人自知理亏,一只手蒙着耳朵,揣着兔子就往静阁走,“我这两天不跑总行了吧。”</P>
看着他的背影,李景霂眸光陡然幽深,惯常还算和善的眉眼隐隐透着种冷肃的意味。</P>
“桑久。”</P>
铃铛声停下。</P>
彩衣男人转过身,见到女人眼底的锋凛,脸瞬间耷拉下来,长睫扑闪,琉璃色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眨了一下,看起来似乎跟他怀里的兔子一般乖顺。</P>
他弱声道,“殿下,我真的不跑。”</P>
李景霂有些无奈。</P>
她也能够猜到,这个桑久不是大乾人,但是一时半会也拿捏不准他的来路。</P>
毕竟这般奇异的装束和行径,她也未曾在其他几国的男子身上见到过。</P>
再加上黑甲卫报上来的那些……</P>
李景霂又有些头疼。</P>
她过两天便想动身去云州,也不清楚要待多长时日,这个桑久留在这宅子里,不知来历不明目的,还真是不怎么能让她放心。</P>
看着对方单纯讨好的眼神。</P>
李景霂缓缓吐出一口气。</P>
“把鞋穿上。”</P>
桑久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踩在地上的脚,这才注意到沾了血迹。</P>
他的脚,不像其他男子一样细嫩,反而满是被砂石磨砺过的痕迹,生了一层厚厚的老茧,粗糙又丑陋。</P>
脚趾旁边,应该是刚刚爬墙时不小心剐蹭到了,流了血。</P>
可是他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痛意了。</P>
“我习惯了,其实不用穿……”</P>
李景霂踱步到他面前,“来人。”</P>
两个奴侍急忙的过来,其中一个手里提着一双鞋子。</P>
“殿下,我们这就帮桑公子穿上。”</P>
说着就想把鞋往他脚上怼,瞧着也不想管他脚上的伤口。</P>
李景霂直皱眉,“你俩是瞎了吗,先让医士来处理好伤口再说。”</P>
那几个奴侍立马跪下,颤颤巍巍道。</P>
“是,殿下。”</P>
等到桑久反应过来时,李景霂已经离开了。</P>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脚上靛蓝色的新鞋子,有些不太习惯的晃了晃脚。</P>
脚腕上的铃铛碰撞得叮铃作响。</P>
桑久若有所思的杵着下巴,抬头看向窗外迎着黄昏盛放的桃花,殷红的唇瓣轻启,仿佛自言自语道。</P>
“京都其实也蛮有意思的,对吧?乌云。”</P>
“可惜阿雅不让我随便种蛊了,不然……把她带回去应该也挺有意思的……”</P>
“还是算了,要是她变得憨憨傻傻,就没这么好玩了。”</P>
桑久露出一个纯真的笑,用食指戳了戳黑兔,黑兔蹦跶了一下,留了个圆润的背影给他。</P>
末了,他又皱眉沉思起来。</P>
“今天看到的那个金光篆,到底是不是阿雅说的那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