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心沉了沉，“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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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和煦。</P>

微风夹带着些许临夏的暖意，吹得绿叶沙沙作响，湖面清波荡漾，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P>

转眼已是春末。</P>

段双手里拿着一沓信，从府门外一路小跑进正院，“小姐，正君，驿站刚送来的信。”</P>

青岚接过先看了一遍，大都是北境和云州来的消息，还有些是仙客来地州分店的财务报表。</P>

他看向站在庭院中的顾凉，笑意温柔的朝廊下走了过去。</P>

顾凉微弯着腰，手里捧着一册发霉的古籍，身姿板正。</P>

官服穿在她身上，挺拔如松，清雅贵气。</P>

今日难得休沐半日，她才终于能从那堆山倒海的材料文书里抽出身来。</P>

授官那日，楚玉给她定的职缺是翰林院修撰，她便知道，李景霂终究还是于暗处使过劲了。</P>

她从李景霂留的信里预见进不了六部的结果，原以为李元贞会让她去地州待个几年，没想到最后还是入了翰林院。</P>

或许是哪道奏折牵动过李元贞的心神，才愿意把她放到慕容信的门下，做个编办兼秘书处的小文员。</P>

不过，在哪里，眼下在做什么。</P>

于她而言。</P>

都一样。</P>

她要的是最终结果，而起点的差异，相比之下，就显得没这么重要了。</P>

无论如何，她最后……都会进内阁。</P>

“妻主，有北境寄来的家书。”</P>

听见青岚说有家书，顾凉抬头望了眼天色。</P>

难得收到便宜娘的一封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P>

“好，这就来。”</P>

顾凉快速把手上的书翻开晾晒完，随即解开束起的阔袖，朝青岚走过去。</P>

她拆开信，只有潦草两页纸，大略读了下，眸色由揶揄信上错漏百出的字瞬间转为凝重。</P>

拿着信快步走进书房。</P>

“阿岚，帮我找一下北境的舆图。”</P>

看着顾凉突然严肃的神色，青岚点了点头，两指并拢，掐算找到方位。</P>

尔后径直走到一个陈旧的书箱前，精准找到有些上了年纪的舆图。</P>

拿出来的时候抖落了一层灰。</P>

青岚抿了抿唇瓣。</P>

这舆图看着像是几十年前的了……也不知妻主还用不用得上。</P>

顾凉坐在书桌前，将信纸用茶水浸湿，果然看见浮起来的几个标注，她消化着顾真信里的消息，眸色愈发凝重。</P>

北燕的军队似乎有了些动作，探子回报，在边境附近发现了她们很多隐匿的据点。</P>

这跟往年都不一样。</P>

所以，顾真叮嘱让江晏先别急着回去，在京都多待些日子，以免生乱。</P>

顾凉眸色暗了暗。</P>

她记得，李景霂去云州之前说过，呼延崇就在京都，并且有跟大乾和亲的打算。</P>

如今来看，倒也有可能是欲盖弥彰的迷敌之计。</P>

“妻主，这是你要的舆图。”</P>

顾凉接过一张泛黄了的古旧地图，嘴角微微抽了下。</P>

阿岚定是擦过了上面的灰才拿进来的，但也不难看出。</P>

……这地图年纪怕是比她还大。</P>

不过北境附近城池分布比较稀疏，想必地形变化也不太大，勉强凑合看看。</P>

若有时间，能搞个三维实景沙盘，可比看这模糊的纸要直观多了。</P>

顾凉在舆图上标注出顾真提到的几个地方，瞬间眉头紧皱。</P>

只见舆图之上。</P>

北燕军队的驻点，几乎是呈长弧状，稳稳盘踞在北境三州的边境线上。</P>

……这样的布置，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而大乾军队竟是滞后这么多，到这会才发现。</P>

但攻擂要分主次，北燕这般布局岂不是在分化战力？</P>

还是这些据点有别的用途？</P>

北燕女皇……</P>

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