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哈~~~”</P>
打哈欠是会传染的。</P>
文朝见带头,旁边的孩子们不管困还是不困,也一个接一个地张大了嘴。</P>
“舅舅,你困了就快点去睡觉吧,家里有我们呢。”</P>
徐木兰连打好几个哈欠,终于合得上嘴。</P>
她擦擦眼角渗出的泪,催着舅舅赶紧回屋上床补眠。</P>
不用想都知道啦,舅舅熬了一个晚上,现在肯定是很累很累的。</P>
如果换做自己,别说一夜不睡,中午觉只是少睡一点点,晚上早早就要开始犯困了呢。</P>
所以,她二话不说打了包票,不管是晒鱼干,又或是腌鱼汁,他们肯定都会乖乖留在家,帮忙做好了再出去玩。</P>
领头羊先表了态,其他羊咩咩自然也要跟上,纷纷开始催睡。</P>
“对,我们在,舅舅睡。”</P>
“对,阿爸睡。”</P>
年纪最小的文凌劲,在经过半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的相处以后,已经彻底被表哥表姐收服了。</P>
现在,和自家阿哥一样,都成了他们的跟屁虫和应声虫。</P>
见哥哥姐姐都在赶阿爸去睡觉,刚刚还嚷嚷着要骑大马的小小人儿,也半懂不懂地跟着点头。</P>
“阿巴阿巴,碎,碎~”</P>
说完以后,见阿爸没回答也没动作,仍然瘫在椅子上不挪脚,他心急地直接上手。</P>
“别催,别急,我马上就进去。”</P>
文朝见手一伸,挡住了儿子的小黑爪,不让他有机会在自己刚洗干净的身上添爪印。</P>
灯光春不仅有灯光鱼,还常常会有鱿鱼。</P>
这也是孩子们的最爱。</P>
在清水里煮熟的鱿鱼,用手抓着直接整条就咬。</P>
肉质厚实香脆,墨汁浓黑但透着甜,运气好时还能吃到鱿鱼籽。</P>
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墨汁容易沾上身。</P>
好比现在,几个孩子人人都有一双小黑手,嘴边还长着黑胡子。</P>
又因为刚才打哈欠揩过泪,眼角也添了几道长长的眼线,看起来乱七八糟的。</P>
“你们要乖乖的,没有大人带着,不能去海边玩水,不能进红树林,知不知道?”</P>
文朝见一边叮嘱,一边坏心眼地帮忙多加几笔。</P>
这个是只鱿鱼,那个是只骨螺,每人都要画出不同的花样来。</P>
小家伙们不仅不抗拒,还相当配合地抬着脸当画布,顺带提出创作要求。</P>
什么这里要补一只鸟,那里要加一颗贝,最后整张脸都画得满满当当。</P>
“舅舅,我看着,放心。”</P>
徐木松脸上顶着一片椰子林,主动立下了军令状。</P>
作为四个孩子中最为靠谱的一个,他的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P>
至少比徐木兰的话听起来可靠很多。</P>
并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也确实在勤勤恳恳地履行着监督者的职责。</P>
不仅要防着弟弟妹妹偷吃舅妈晒的灯光鱼干,还要在阿婆腌咸鱼汁时看紧小弟妚劲,不让他有机会把脚伸进泥缸里去。</P>
文家腌鱼的泥缸,是一般的山上人用来装酒糟的。</P>
宽宽的肚,窄窄的口,一只泥缸能塞下三十斤的鱼。</P>
按照常理来说,缸口这么窄,人钻进去的可能性是很低的。</P>
可是,总有娃娃踩着凳子偷偷攀上去,想把自己变成里面的一条鱼。</P>
一个不留神,卡条腿、卡只手、卡个脑袋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P>
为了避免这样的惨剧发生,徐木松索性用手脚当牢笼,把小表弟直接困在自己身边。</P>
“腌咸鱼汁,说难不算难,但也是有讲究的。”</P>
李三女坐在泥缸边,像家中长辈从前教自己、自己后来教儿女那样,细致地给孙辈们传授方法。</P>
第一个讲究,是灯光鱼洗过以后,要彻底晾干水分才能进缸。</P>
第二个讲究,是盐的用量。</P>
三斤鱼一斤盐,一层鱼一层盐。少了不行,多了也不好。</P>
第三个讲究,是口要封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