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几代的人精了,他要是不知道是谁,怎么可能主动凑过来要走差事。”</P>
“这么说,他是真打算踩到咱们的船上了?”</P>
“恐怕,没那么简单。”</P>
“大公子,戴渊大人来了。”</P>
“哦?他也来了,这倒是意外之喜。”</P>
王悦迎到门前,正好看到戴渊被众星捧月般的走了进来。</P>
戴渊看到王悦迎到门前,紧走了两步,靠到王悦身前,低声的问,</P>
“昨日的刺客抓到了吗?”</P>
“戴大人的消息很灵通嘛。”</P>
“这事是我失职了,我光顾着和刘隗刁协这两个小人斗气了,建安的治安一塌糊涂 ,你把人交给我,我让他见识见识我这游侠的手段。”</P>
“可惜啊,没抓到。”</P>
“那真是可惜了,大公子放心,我听到此事后,又在这乌衣巷前后多加了几道岗哨,昨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P>
“多谢戴大人了,戴大人里面请。”</P>
戴渊顺着王悦的指引往里走,一眼就看到了玉人模样的王羲之。</P>
“吆,这是逸少吧?还记得我吗?在洛阳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呐。”戴渊半蹲下身子,用手指刮了一下王羲之的鼻头。</P>
王羲之赶忙又躲到了王悦身后,只探出半个头来,上下打量着戴渊。</P>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呐。”戴渊叹了两句,走进府去。</P>
刚迎进去戴渊,他的兄弟戴邈就赶着一辆过分朴素的马车停到了门口,朴素到马车其实就是个平板车,一眼就看到上面坐着的是华谭。</P>
“哎呦,这老爷子怎么也亲自来了。”</P>
王悦一撩衣袍从门前出去,迎到了街上,拱手立在了这辆朴素的马车之前。</P>
“学生晚辈,恭迎华先生。”</P>
“哈哈,阿邈,这就是我和你讲得那个救命的恩人,快代我给恩人行礼。”</P>
戴邈还没有行礼,王悦赶紧搀扶起来。</P>
“刚才,”王悦指了指刚进去了戴渊。</P>
“我知道,我不喜欢和他一起,”戴邈倒是过分的直爽。</P>
“听说,你昨天又遇到刺客了?”</P>
“这风都传到先生耳朵里了?”</P>
“我是老了,又不是死了。这事你不用管了,你把这些人交给我,我连他家祖坟在哪,都给你问出来。”</P>
“那先生可是来晚了,这活已经让顾君孝抢走了。”</P>
“他?你可得小心着他,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P>
“先生放心,咱也不是慈心人呐。”</P>
“那就好,我实在是见不得这些江东鼠辈的猥琐样子。”</P>
“额~先生,您好像……”</P>
“我知道,所以才丢人嘛。从长沙桓王,到吴大帝,会稽王,景皇帝,归命侯,来来回回,你杀我,我杀你,杀了一百年了,吴国都完蛋了,他们还没杀够,就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他们可熟着哪。”</P>
“多谢先生提醒。逸少,过来见过华先生,这位华先生可是咱们干师父的师父。”</P>
“学生晚辈王羲之,见过华先生。”</P>
“你就是羲之啊,我听阿卓(甘卓)讲,是你向王大将军谏言,派阿卓去追捕我的。”</P>
“是,先生这样的大儒,不该亡于兵祸。”</P>
“你们两兄弟真是我的福星呐,没有长豫,我现在说不定还在寿春狱里关着,没有逸少,我怕是不知道被那个小卒砍了头当功劳了。”</P>
说话就要给两个小兄弟大礼参拜,两个小兄弟赶忙扶住。</P>
“华先生,你再这样,我们可就生气了啊,您这不是折我们小哥俩的寿数嘛。”</P>
“你们不肯受礼,老头子也没有什么金银财宝表示心意啊?”</P>
“华先生,您能来,就是天大的心意。就是天大的面子。”</P>
“这话说得,老夫又能多喝两两酒。”</P>
“酒?谁要喝酒啊?”</P>
周顗的大嗓门很快从身后传来。</P>
“伯仁叔父,您来了。是华先生。”</P>
“哎呦,那我这是不是失礼了。”</P>
周顗一听是华谭急忙整理着自己松松垮垮的衣服。</P>
“伯仁哪,你过来。”</P>
“是,请师父训诫。”</P>
“能够和王家结亲,是福也是祸。只是你今后啊,要更加小心了,不可再喝酒闹事了。”</P>
“是,是,我听师父的。师父里面请,长豫,你们不用陪着了,我陪着师父进去就好。”</P>
“师父,您别看这两个小家伙,年龄不大,本事可是不小。母亲都夸赞他们少年英雄。”</P>
“是啊,如果不是他们两兄弟,咱们师徒恐怕早就天人永隔了。”</P>
华谭又把当初周馥败亡,王敦派人追击的事情讲了一遍,这让周顗更加看重两兄弟了。</P>
“伯仁,为师实在是囊中羞涩,没什么好的礼物,表达谢意。”</P>
“师父,这都是一家人了,再送礼物就外道了。长豫已经是盛名满江南了,那徒儿就送逸少一个好名声,让他以后的仕途顺一些。”</P>
“你有心了。”</P>
“周师兄,你可不能偏心啊?”</P>
“哈哈,望之,你这近水楼台的,若思就是典选人才的尚书,还用得着我这个师兄吗?”</P>
“别提了,我烦他,烦他那个假正经的样子,明明心里千沟万壑,还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P>
“额~”</P>
周顗本想着吹捧一波戴渊,但看师父和戴邈的脸色,似乎还有什么故事。</P>
周顗只好岔开话题,聊起了他在荆州的见闻。</P>
“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在荆州站不住脚跟?”</P>
“请师父指点。”</P>
“你太善,王平子虽然也和你一样,用喝酒来笼络人心,但他也有雷霆手段,能够震慑那些有想法的人。”</P>
“那陶侃为何也被赶出了荆州?”</P>
“陶侃和你恰恰相反,他只有雷霆手段,没有笼络人心。自然也立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