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司马莫要错失这成就宏图大业、青史留名的天赐良机。”
麴义双眸之中光芒熠熠生辉,毅然决然地起身道:“玄德君,某愿归降朝廷,自此往后,矢志追随天子,以兴复汉室为毕生之宏愿。”
刘备面庞之上顿时绽出欣然的笑意,赶忙回礼,真挚恳切:“麴司马此举着实深明大义,此等抉择实乃大汉之幸,亦为天下黎民百姓之福泽。
有麴司马这般忠勇无畏之士投身朝廷阵营,何愁汉室难以复兴,天下难以平定。”
说到这里,他忽然神思一动,改口道:“实则,你本就是大汉堂堂正正之官员,不过是此前遭逢厄运,被主君以奸计诓骗,方陷入如今这般尴尬困窘之境地。
待朝廷使者一至,真相大白于天下,自是遵循朝廷之号令,奋勇讨贼平乱,又岂有归降之说!”
闻听此言,麴义先是微微一愣,转瞬之间,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之情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涌上心头,向刘备跪谢道:“如此,麴义拜谢玄德君。
君之高风亮节,宽厚仁德,麴义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只是这般一来,倒是着实委屈玄德君了。”
麴义心中洞若观火,刘备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实则蕴含着扭转乾坤之力,巧妙绝伦地改写了他日后的履历。
自此,那可能留存的从贼而后被说服归降的不光彩印记被彻底抹去,使其未来之路仿若康庄大道,坦荡顺遂,声名亦将因此而倍加光鲜亮丽。
然相较而言,此举对刘备而言却意味着舍弃了自身的部分功绩与利益。
毕竟,若依原本情形发展,他孤身一人勇闯麴义营寨,成功说服麴义归降,此壮举无疑将成为震撼众人、彰显其非凡胆略与卓绝口才的赫赫功勋。
然如今,为顾全麴义的声誉与前程,这份本可名垂青史的功绩不得不被悄然淡化处置。
此即为麴义感动至深,而道出委屈刘备之语的根源所在。
刘备自是知道麴义的内心所思,他稳步向前,双手紧紧握住麴义之手,面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目光诚挚地凝视着麴义:“麴义兄弟无需这般挂怀于心,我自有家师司徒卢公悉心照拂,些许微末功劳于我而言,实不足为道。
只要能确保麴义和众兄弟免遭背负叛贼恶名之冤屈,此乃大义所在,关乎名节荣辱,我刘备自当义不容辞。”
麴义聆听此言,心中的感动愈发浓烈,眼眶不禁微微泛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玄德君若不嫌弃,某愿自此而后,敬奉君为兄长!
君之仁德宽厚,令某心悦诚服。
从今往后,麴义愿与兄长同甘共苦,并肩作战,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
公孙瓒奉上公太傅崔烈之令,誓师出兵。
幽州牧刘虞虽然供给了粮草,但也上奏说是鲜卑和乌桓人蠢蠢欲动,所以幽州兵马大都没有动静。
公孙瓒经过和幽州的田家等豪强合作,又有崔烈的从中穿插,最终聚起两万五千大军。
共分三路,进攻冀州。
中路大军则向着河间国进发,此路大军约有三千兵力,由崔烈任命的兖州刺史单经率领。
尽管兵力相对较少,但他们在行军过程中却刻意营造出一种声势浩大的假象。
士卒们故意将旗帜挥舞得漫天飞舞,锣鼓敲打得震天响,仿佛身后有着千军万马一般。
他们的队列看似松散却又有着一种独特的秩序,士卒们不时地发出呐喊声,声音远远地传开,引得周围的百姓纷纷惊恐万分。
单经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威严,指挥着士卒们的行动,他深知自己此路的任务并非强攻,而是要以虚张声势之法吸引各方的注意力。
西路大军由崔烈任命的冀州刺史严纲统领,负责进攻中山国。
他这边的士卒更少,两千左右。
他们在行军之时,亦是大张旗鼓,制造出极为浩大的声势。
士卒们将各种兵器高高举起,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旗帜鲜明地飘扬在空中,队列整齐地向前推进。
这一路大军同样也是以虚张声势为主,通过这种手段来迷惑敌人,分散敌人的兵力与注意力。
真正的主力是东路大军,由崔烈亲自任命的青州刺史田楷与威名赫赫的公孙瓒一同率领,兵力多达步骑两万人。
从一开始,进攻冀州就不是他们的目的,而公孙瓒的目的是进攻青州,只要穿过渤海郡,就可以直接进攻平原国。
从而截断袁绍的归路,就如同刘表占据南郡,截断孙坚的归路一般。
所以这一路行军,则是偃旗息鼓。
但两万步骑的阵列依然犹如一条蜿蜒无尽的巨龙,在广袤的大地上缓缓推进。
......
刹那间,渤海郡、中山国与河间国仿若被卷入汹涌的风暴之中,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与惶恐。
各地仿若惊弓之鸟,鸡飞狗跳,百姓们在恐惧的驱使下,如没头的苍蝇般仓皇奔逃,大街小巷皆被紧张与不安的阴霾所笼罩。
一封封求援的书信,恰似纷飞的雪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铛之势被火速送往魏郡邺城。
冀州牧韩馥于府邸之中,乍闻此噩讯之际,只觉晴空霹雳,刹那间整个人呆若木鸡,脑海中一片混沌。
转瞬,那如山岳崩塌般沉重的压力,便直直地朝他汹涌袭来,压得他几近窒息,呼吸也变得急促而艰难。他的面色瞬间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
本就生性怯懦且优柔寡断的韩馥,此刻好似失魂落魄的蚂蚁。
但见他在府邸的回廊间,来来回回、慌慌张张地踱步不停,那脚步凌乱而急促。
他的双手不停地摩挲着,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滚落,眼神慌乱无措、四处游移,神色慌张到了极点。
“急什么,你麾下那么多的谋臣,唤来商议便是。”
韩融看不过去,冷哼一声道,他现在越来越有些后悔,这族子有点烂泥扶不上墙。
“正是,正是如此!”
韩馥强作镇定,赶忙召集长史耿武、别驾闵纯、骑都尉沮授、治中李历齐聚一堂,共商应对良策。
众人到齐,韩馥说道:“如今公孙瓒与崔烈竟纠集十万大军,兵分三路来犯,这……这可如何是好哇?”
言辞之间,满是无助与惊惶。
骑都尉沮授微微蹙起眉头,略作沉思,旋即缓缓开口,条分缕析道:“主公,依在下之见,倘若刘虞按兵不动,公孙瓒决然凑不出这般众多的兵马。
刘虞生性懦弱,且素与清流交厚,极重声名与清誉,理应不会如此决绝,与公孙瓒这等边疆武将携手,以致与各方反目成仇、彻底决裂。”
长史耿武闻听此言,亦点头称是:“骑都尉所言极是。
刘虞行事向来瞻前顾后,此等贸然决裂之举,实非其风格。”
众人纷纷陷入沉思,细细剖析当下局势,渐次得出结论:此三路大军,实则仅有一路为主力,其余两路不过是虚张声势、故弄玄虚罢了。
当务之急,乃是火速调遣一支精锐之师,迅猛出击。
唯有如此,方能在交锋之际,辨明究竟哪一路方为敌军主力,进而有的放矢,集中兵力予以应对。
韩馥闻罢,却面有难色,哭丧着脸说道:“可如今我手底下实在无兵可调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此刻,沮授略作思忖,上前一步,拱手进言:“主公,在下提议调麴义前来。
麴义精于羌斗,在与羌人的历次交锋中积累了丰富卓异的经验,于克制骑卒之法,更是颇有心得。
若由他率部出击,或许能扭转乾坤,觅得一线生机。”
众人听闻,皆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韩馥,皆在静候他的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