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笑答:“多谢二位大人好意,不必如此麻烦。世子夫人胎象稳固,身强体健,只是常年在府中,难免觉得烦闷,便想到庄子上散散心,小住月余!”
赴屈了然笑笑:“原来如此!”
稷徵:“我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赴屈留下!”
“小人告退。”李贵恭恭敬敬地退下了,只留二人在内室。
赴屈拧了帕子,递到稷徵手中,稷徵不紧不慢地擦拭手指:“你怎么看!”
赴屈:“李贵刚刚说话的时候,虽然笑容满面,笑意却未达眼底,而且额角出汗厉害,手指下意识夹身侧衣物,昨日大人问他那位小公子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明显所言不实。”
稷徵扯扯嘴角:“刑部的功夫都用到这里来了。”
赴屈:“属下分内之事!”
赴屈跟在他身边在刑部摸爬滚打至今,早就有自己的一套路数,说出来的是不是实话,一眼就分辨出来,平日里刑部关押审讯的都是犯下重罪大奸大恶的重犯,杀人说谎皆是常事,他尚且能分辨,更何况李贵只是安阳侯府里的一个小小下人。
稷徵扯了扯被子,往里侧着身子躺下:“今日是个好时机,既已有了方向,就去查吧。”
“是!”赴屈放轻步伐出了房间,合上房门,李贵正在门口候着,见他出来,立刻迎上前:“大人可好些了?”
赴屈:“好多了,吃了药已经歇下了,暂时不要让人搅扰。”
“是。”李贵答,看赴屈这样子,李贵又问:“看样子,大人您这是要出去?”
“是,我们还有公务在身,耽搁不得,我家大人,就麻烦您好生照料。”赴屈边说边从腰间取了一块银锭子,塞进李贵手中。
李贵见此,诚惶诚恐,赶忙推辞:“大人这是做什么,照料你们二位,是小人的分内之事,大人生病,已然是小的失职,怎的还能受大人的赏!”
赴屈强硬地塞进他手中:“我们住在这里这些日子,得您和这院里的诸位照拂,这点银子不成敬意,全当给您几位吃茶。”
李贵见他态度强硬,才不再推辞:“大人实在客气了,既如此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大人赏。”
赴屈微微颔首算是答过。
稷徵躺在床上,一时间也没什么睡意,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仿佛洒下金光。
他轻抚身侧冰凉的锦被,两年,每次醒来下意识摸向身侧,曾经的温热被一片冰凉取代,再也没有软玉馨香。
他犹豫过很多次,是否要去打扰她说不定已经安定下来的生活, 他的犹疑,不坚定,给她带来了不可挽回的伤害,可是他放不下。
大概所有人都不知道,当年先帝赐婚时,是知会过他的,甚至若是他不愿,先帝会另外择选一良人与安阳侯嫡女,这场婚姻是他愿意的,他愿意取安氏女为妻,托付中馈,相伴终生,可是他眼看着她一步步从新婚的娇羞喜悦到请旨和离时的心死神伤,而罪魁祸首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