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软语无奈地叹气:“明明是一对儿有情人,怎么就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呢?”
季楠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是世上凡人都知道君心似我心也许就不会有真心错付和那些个痴男怨女了,他们两个,唉,是时机不对吧!”
周阮玉:“夫君这话何意,我怎么反倒听不懂了?”
季楠钧:“他们二人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两姓结合。”
周阮玉:“这个我倒是知道,安阳侯彼时兵权在握,而且在军中威望极高,安姐姐被赐婚给稷大人,只是为了将其留在京中,用以牵制安阳侯父子,又因为稷大人当时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官,才被先帝选中,稷家祖上世代文官清流,虽没落了,却也有自以为的风骨,所以稷大人母亲才会不喜安姐姐这样的将门女。”
季楠钧:“不错,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更多的是觉得是这桩婚事耽搁了稷徵,我朝以来,虽说是文武不分轻重,可是文官自诩清流,一贯瞧不上那些个只知厮杀的莽夫,可是稷徵与安家的这桩婚事,是主动愿意的,当年陛下心仪的赐婚对象,不止稷徵一人,陛下也不强求,几人都知晓这桩婚事背后的牵扯,要么宁愿担罪,要么寻了其他的由头拒绝,只有稷徵是主动愿意的,不然这婚事也落不到他头上。那时候安宣宁虽然还没有郡主之尊,但安阳侯的嫡女,被赐婚给他,也是他稷家高攀了。”
周阮玉听了心中五味杂陈,女子的婚姻从来都由不得自己,一道圣旨,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可是,安姐姐成婚多年,苦于无子良久,未和离之时吃了许多汤药也不见成效,怎的和离了反倒生了一个孩子,莫非是稷大人有什么隐疾,对了,可说了那孩子父亲是何人?”
季楠钧:“他二人身子都是好的,都是请的宫中大夫给诊的脉,惠雅郡主说的是那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了。”
“那就奇了怪了,两人都好好的,怎么就无子呢?”
季楠钧抚摸着她的头顶,意味深长地说:“他夫妻二人是想要的,可难保旁人是何想法,后宅里的污糟手段还少吗?”
周阮玉听着他的话,立刻就解其中意:“天爷,好歹毒的心思。”随机又疑惑:“可是,稷大人家中人口简单,不过就那么几口人,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姓卫的妾室,可她不过一个妾,哪来那么大的能耐,再者她也不是一开始就在府中的,时间上就对不上了。”
季楠钧看她认真思考的模样,忍不住揉揉她的脸颊,却被周阮玉一巴掌打开:“你起开,别闹。”
季楠钧收回手,继续道:“那除了她,府中还有谁可能这么做呢?”
周阮玉掰着手指头,认真地说:“肯定不是安姐姐,若她不愿意有孩子,又何必每日喝那些个汤药,稷大人也不太可能,卫氏刚才就排除了,也不太可能,那就剩下稷老夫人,那就更不可能了,那些有助怀孕的汤药,可都是让人送去安姐姐院子的,也因为无所出给了安姐姐不少脸色看。”她掰扯完就更迷茫了。
“为夫与夫人所想则不同。” 季楠钧半卖关子地说。
周阮玉:“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季楠钧:“你看,稷徵与安氏是天家赐婚,不可推辞,否则就是抗旨,可稷夫人又不满这桩婚事,怎么办呢?可若是安氏久无所出,一切就迎刃而解了,无所出乃是就罪犯七出,到时候再向请旨休妻,就是顺理成章,如此将所有罪责推脱到安氏头上,既保全了稷家名声,又合情合理地断了这桩姻缘,岂不是一箭双雕?”
周阮玉听着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惊讶地捂住嘴巴:“天呐,如此周全的计谋,亏得她能想得出来,如此岂不是连自己儿子都算计了进去?”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也许就是稷夫人为稷徵计的吧。”
“那稷大人可知晓?”周阮玉问。
季楠钧:“从前是不知的,可今日过后,大概也会有所察觉了吧。”
周阮玉忍不住喃喃:“这般擅自做主孩子的人生,真的是为他好吗?”
夏季正式到来,蝉鸣声在夏季闷热的夜里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