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夏景昀便来到了后院。
瞧见夏景昀过来,云老爷子微微点头,用眼神示意他在一旁坐会儿。
卫远志也瞥了他一眼,但同样没说话。
一局虽已过半,所需时间也是不短,但夏景昀平静坐着不骄不躁,就如老僧入定。
入定之余,还不忘时不时起身给两人添点茶。
等一局下完,云老爷子才开口道:“你不是要想办法把你堂兄送进无当军吗?怎么有闲心在我这儿闲坐这么久。”
夏景昀笑了笑,“已经送进去了。”
“咳咳!”卫远志呛了口差,手一抖,茶汤还洒了一身。
夏景昀连忙道:“卫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快拿东西来擦擦。”
“咳咳,没事,没事。”卫远志从侍女手中接过干净的布巾,擦了把胡须和衣服上的水,定了定神,“为何这么快?夏公子用了什么手段?”
夏景昀笑着道:“没有啊,就是无当军领军将军金剑成看中了堂兄的本事,求着让我堂兄加入的。”
卫远志扯了扯嘴角,你他娘的骗谁呢!
“夏公子,老夫认真问你的,请为老夫解惑。”
夏景昀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啊,我堂兄自幼习武,底子打得极其结实,先前又得高人指点,精练了招式,颇得金将军赞许,我执意不让他去,他在金将军那花言巧语的蛊惑下,一脑门子就想去,哎,真是没办法!”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卫远志扯了扯嘴角,看着云老爷子,眼神带着几分被欺骗的幽怨,仿佛在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云老爷子呵呵笑道:“老夫知晓,小女并不知。不管如何,卫大人输了。”
卫远志叹了口气。
......
德妃坐在房中,有些神思不属。
她这几年,在朝中也暗中有些结交,但云家毕竟不是什么底蕴深厚的门阀世家,没有那么多盘根错节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多门生故吏,在朝堂之中的呼声,比起其余之人要弱了许多,而且没有个堪称排面的大人物站队。
但她也没有退路,如今她恩宠最盛,但若是未来皇位落于旁人之手,她和她的儿子在没有强力外援庇护的情况下,能够善终都是对方开恩,所以不得不未雨绸缪。
卫远志这等封疆大吏,算是一个风向标,如果能得到他公开的支持,未来就会有更多的人愿意押注在她这一侧。
但是,昨天金剑成的态度如此坚决,夏景昀真的能行吗?
“唉!”
她幽幽叹了口气,撅起嘴,难得娇憨。
笃笃笃。
房门被人敲响,“娘娘,卫大人求见。”
德妃诧异站起,立刻道:“请他进来。”
自打当日晚宴以来,第一次主动求见的卫远志迈步进来,朝着德妃一拱手,“娘娘,老夫输了。”
德妃的眸子骤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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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云老爷子说了赌注的详情,夏景昀竖起大拇指,一大一小两个狐狸相视一笑,夏景昀心满意足地回了南田巷。
忙完了堂兄从军之事,额外还帮娘娘赚了一个卫远志,眼下摆在他面前的就是去往万福县收回祖产了。
自打当日知晓夏景昀被德妃娘娘收为义弟,平反之事有了着落,祖产也有望收回之后,夏家众人几乎就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回去的那一天。
要不是知晓轻重,知道夏景昀今非昔比,事务繁忙,怕是第二天就要催着夏景昀带他们回去。
虽然曾经如“流浪”般过着,信奉此心安处是吾乡的夏景昀并不十分理解这份安土重迁的感情,但他还是报以了十足的尊重。
回到家中,他就开始张罗起了搬家的事。
因为当初是被抄家,身无分文地被发配来了这儿,目前居住的日子也短,所以他们并没有太多的行李。
最大头的行李竟然是那几乎装满半车的礼物。
夏景昀瞧见吓了一跳,你们这是真不怕招黑啊!
于是,赶紧找到赵县令,让他寻了个靠得住的小吏过来,将这些东西尽数处理了,换成银钱。
当天晚上,众人在家中,直接叫了萃华楼的席面来,摆了一桌。
萃华楼的小厮没少出去送过餐,但送到南田巷来倒是确实稀奇。
端着精致的酒杯,看着满当当的精致菜肴,夏恒志笑着道:“没想到我们还能吃上一回江安县大名鼎鼎的萃华楼。”
夏明雄点了点头,感慨不已,“一个月前在劳工营里窝头都没得吃的时候,谁能想到有今日啊!”
夏张氏抽了抽鼻子,“可惜我家定远不在......”
夏明雄无语一瞪眼,“你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
“伯母不必担忧,如今堂兄已入无当军,而且一进去就大展身手,如今已经被无当军领军将军直接授予了百夫长的职位。”
夏景昀笑着开口,“无当军的百夫长啊,说句简单的,县尊老爷也得给点脸面,高看几眼。”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夏张氏,“伯母,你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实现有你一口饭吃,就有我一口粥喝的伟大梦想了。”
夏张氏红着脸啐了一口,“说什么呢!伯母是那种人嘛!你们兄弟都好才好呢!”
夏李氏不愿儿子继续“调侃”嫂子,笑着举起杯子,“对,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夏恒志也举起杯子,“说得好,未来,我们夏家要重新振作,光耀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