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钰虽说是半推半就才坐上的这个皇位,但是云若烟也是深谙他的心性,知道他虽然不喜欢被约束在这方寸之间,但是只要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就一定会揽住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的责任。
他是个讲究的人。
虽然有很多东西都不喜欢,但是只要他接手了,别管是乐意还是不乐意,他都会做到尽力。
尽全力。
云若烟不担心这个。
云若烟自然是要走在前面给墨非钰领路的,刚出来就差点撞上一个青色宫衣的宫人,她吓了一跳,那宫人立刻道:“贵主恕罪……”
这声音也太耳熟了。
云若烟迟疑了一瞬,反正现在墨非钰还没出来,她也有时间在这浪费,“你,抬起头。”
“是。”
那人轻轻抬起头,露出“如花似玉”的一张脸。
云若烟默默的摸上了额头遮住了眼。
那人还在笑:“贵主可也是被奴婢的美貌给震惊到了?”
“的确震惊到了,你的美貌该说是宫花也不为过吧。”
她故意把“宫花”两个字压的特别重。
可见她有多么的痛恨这个称谓。
弓婳无奈的摊手耸肩,顿了顿轻轻的移到她身侧,小声道:“娘娘怎么把八皇子扯进其中了?”
云若烟知道弓婳对墨非离是忠诚不二的,只是现如今墨非离到底是个死人了,这世界上的所有事都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哪里能止步不前呢。
云若烟无奈道:“他现在是皇帝。”
“嗯。”
云若烟想了想:“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无非是因为姜贵妃是他的母亲,所以你担心他会徇私枉法罢了。不过你还是把这颗心给放到肚子里去吧,就算是他真的不顾这脸面去包庇姜贵妃,西凉王也不会任由他这样做的。”
这倒是。
有人在身后一直盯着呢,总是会有所顾忌。
弓婳皱了皱眉刚要继续说,却听到身后公公出来了,他对着云若烟跪下行了礼,“贵主。”
“皇上呢?”
“皇上说要便服同贵主出宫。”
“便服?”云若烟皱了皱眉,“那他身边也是没什么人保护着的了?”
“有四个侍卫守候左右。”
“不行。”云若烟当即道,“外面人多眼杂,又是被行尸包围着,万一伤到皇上……”
“贵主。”公公意有所指的打断了她的话,笑意三分恭维七分蔑视,“贵主既然心底已经知道这毒是谁下的了,自然就不必再遮遮掩掩。奴才只是问一句,贵主可知道那虎毒不食子的道理?”
虎毒不食子?
云若烟如雷灌顶。
她眼底涌现出万千风云,嘲讽裹着淬着鄙夷的笑涌过来,最后却又恢复至悄无声息。
也是,那姜贵妃到底如何十恶不赦诸恶不避,但最后都是护着墨非钰的。
她的软肋是墨非钰。
只是那丧尸们,总不至于都成丧尸了还知道不伤害墨非钰吗?
难道……
云若烟隐下心中所想,伸手:“那就请皇上出来吧。”
“嗻。”
等到公公进去了,云若烟才转身一个爆栗敲在弓
婳头上:“听见没有听见没有,他们都说嗻不说是!”
“公公才说嗻,我是宫女!”
“你还不如扮作公公……”
“我女装美若天仙!”
“呵呵,该是美若如花才对吧。”
“嗯?什么如花?”
……
京都是东陵王城,现如今又是玉树飞花的季节,本该生机勃勃,却因为战事狼烟连绵不绝,显得格外的死气沉沉。
处处关门闭户,不见人影。
墨非钰虽说是有四个侍卫守在左右,但是出了宫门也都各自打发走了,一时就剩下了云若烟墨非钰和弓婳三人。
墨非钰视线在弓婳脸上停了一瞬,艰难道:“她是……”
云若烟道:“我的宫女。”
“贵主的癖好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云若烟仔细的看了看弓婳的脸,忍住了自己呕吐的,尽可能让自己笑得不算太过尴尬,“我觉得他长的还别有风味的。”
“嗯。”
臭豆腐风味还是榴莲风味?
不多时三人就走到那处被层层士兵围在一处的地方。
有呻吟声。
破了温软的日光传来。
云若烟束手而立停在墨非钰身侧,伸手道:“我粗略的算了一下,里面大概关押了百人左右,都是中了尸毒而被关进去的,而把他们关进去的人则是姜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