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钰看着那些人。
他们眼神呆滞,神色恍惚,脖子处和额头上已经有了暴起的青筋。
倒在地上没人说话。
只是偶尔不知道扯到了何处痉挛的颤了颤,最后也没了动静。
墨非钰突然觉得反胃,他张了张嘴想吐,可是刚好和里面的一人对上了视线,那人眼底的猩红阴鸷像是冷箭一样,瞬间刺中了墨非钰的眼。
这眼神……
像是猛兽。
墨非钰后退了一步,踩中了同样在发呆的弓婳脚上,他也没空说什么,直接就弯腰吐了。
“他们,他们怎么会这样?”
“他们中了尸毒,故而如此。”
“那怎么会面无表情也不主动攻击朕?你方才不是说这些怪物不老不死的吗,还见人就咬,他们为什么……”
他没说完,又吐了,
云若烟倒是面色如常。
“皇上,若是他们没闻到生人的血的话,自然是安然无恙的,如果能闻到血液的味道,那可就疯了。”
说着,她还能心平气和的给墨非钰轻轻的拍着后背,缓解一下他的难受程度:“皇上,皇上若是难受的话……”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打开了放在墨非钰鼻子下面,“就闻一下这个,这是我研制的香水,能清热解毒也能治疗干呕反胃。”
这味道很淡,像是薄荷又像是酸橙。
一闻,有一股清亮沁入心脾。
的确是很好用,墨非钰感觉自己好像瞬间那种干呕的感觉就缓了不少,只是……
他抬头皱眉道:“你刚才说这些人都中了尸毒?”
“是。”
“朕的母妃下的尸毒?”
“是。”
“她为什么要下尸毒?”
云若烟道:“因为我的表哥,他一直在东陵王城,可谓是为人处世处处压你们一头,姜贵妃是什么人想必皇上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她心高气傲,自然不甘心被他人给压制,所以就制了尸毒,这样的话我表哥自然就会担惊受怕而离开此处。”
这说法太强词夺理了。
“可是既然如此,她何必拉着全城的人下水?”
“这……”
云若烟迟疑一瞬,还是决定要把自己知道的都全部说出来。
“我倒是觉得她并非是要拉所有人下水,只是想着她下了尸毒敲山震虎把我表哥哄骗走了就是,但是她没料到,这种尸毒竟然和城内的一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疫病感染上了,故而居然像传染病一样蔓延开来,造成了这般的一发不可收拾。”
“姜贵妃很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担心此事闹大了不好又不敢同皇上说明事情的真相,所以她才会派人把所有沾惹疫病的人都抓了起来,想着彻底隔绝,但是……这病却无法隔绝。”
这说法的确是说的过去的。
墨非钰仔细去看那些人的呆滞和大致里面的人数,心越来越沉。
“你怎么知道是朕母妃所做?”
“这……”云若烟想了想,“皇上想要怎么样的证据?”
“自然给朕的母妃定罪的证据。”
“现在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了。”
墨非钰神色稍冷:“那你的意思就是没证据了吗?”
“嗯……没有。”
“荒唐!”墨非钰恨恨的一甩手,面露愠色,“朕如今已经登基,姜贵妃不日便会被封为东陵太后,岂能容你在此用片面之词就可以给她定罪?”
云若烟却不急不缓,她轻笑了声慢慢走过去:“皇上不急,等我查出来这尸毒疫病的解药,自然是有办法给你找到真相。”
墨非钰背对着她束手而立。
云若烟走上前对着弓婳行了个眼色,弓婳点头,然后突然道:“这栅栏是不是没弄好啊,我感觉他们都要冲出来了……”
说着,他呀了声,无辜的回身对着云若烟挥了挥手:“贵主,我的手划破了。”他仔细的看了看,神色茫然无措,“都流血了耶。”
流血……
血?
墨非钰睁大了眼睛:“血?!”
“对啊,”弓婳还停留在一脸无辜上,“血啊。”
刹那。
那些人就像是饿了好几天饿死鬼突然看到了美食一样,所有人眼底的暗红被激活了般,转动着脖子挣扎着就对着弓婳的方向冲了过来!
“啊……”
云若烟装模作样的往外面跑,还不忘了大叫:“弓婳,还不快保护皇上!”
“是。”
弓婳伸手就握住了墨非钰的手,笑容三分微冷:“皇上,您可得小心了啊,乖乖的站在我身后,免得那些行尸丧尸们伤您分毫。”
“血,血,你别拿你流了血的手碰朕!”
“啊。”
弓婳当即松手,无辜的提步而起,身形一跃就拉着云若烟跳上了房顶。
眨了眨眼睛,轻笑道:“呀,我忘记了。”
瞬间,传来墨非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来人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