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真的太好了。
赵叙岸踉跄着扶着门往外走,可一直等着的心血全一直没从心肺处涌上来,他皱着眉,终于在踏出门的那一瞬察觉到了哪里的不对劲。
不对……
他悲怆回头,果真看到正躺在躺椅上的那人正捂着心口的位置,唇角处开了血花。
那血暗红色的。
赵叙岸怔了怔,他听见自己的悲恸欲绝的声音:“温敛,温敛……”
他飞奔过去。
他这辈子都乐衷于同各种人各种事各种世间不公做斗争,若是只有家财万贯哲才能坐上那般高位,他偏偏不信,偏偏要搏。
故而他也在和时间斗争。
才会有赈灾三天的事。
可直到如今,知道他伸手想要捂住温敛的嘴巴的时候才不得不信,他到底是个普通人,无论是能怎样和命运抗争和世间所有恩怨不平打,他到底还是斗不过时间争不过命运。
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叫:“温敛,温敛……”
声音悲痛欲绝。
可她的血像是开了阀门一样,无论他怎么做都挡不住也止不住。
就这么僵持了会,温敛终于是从恍惚中回过神,她睁大了眼睛和面前的人对峙,记忆里的所有事情似乎都在那瞬间翻涌成灾,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声音虽小却掷地有声:“你滚吧,我夫君……他该回来了。”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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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曾经那么亲近的唤过他,可毕竟也只是曾经了。
想要说的事情有很多,可真正涌上心口的却只有一句。
“我是你的夫君,我就是你的夫君……”
可到底后悔来的太晚。
之后还发生了什么?
哦对了。
刘瑜侃兴高采烈的提着一只老母鸡回了家,一路还在念念叨叨着要给自己媳妇炖汤补补身子,可到了门口,看到倒在躺椅上的人时,他才终于愣住。
躺椅不动了。
人也不动了。
赵叙岸跪在旁边,伸手握住温敛的手悲怆大哭,他皱着眉,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站在原地默了会。
最后鸡从他手中挣扎开。
啄了他一口,虽然被绑住了爪子,却依旧踉踉跄跄的跑了。
刘瑜侃感觉到手在疼。
心也跟着疼了。
老实说最后的那一点事赵叙岸并不想回忆,他这的确是太累了,便也没有继续往下想过,之后他回到自己小院子后试着也去自杀过。
手腕处被割开了。
可他没死。
他到底喝醉了,身子虚弱的没有力气,所以即便是想要死最后也没有力气没有做到这一步。
呵。
那就不死了。
他说:“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等着自己足够强大起来的时候,把丞相给弄死,自己也就随她而去。
后来他果真走到这个位置。
可这么多年,温敛竟然一次都不曾入他的梦。他想着去找过所有道士高僧,最后那些人听了他的想法也只能长叹一声,说一句造化弄人。
怪谁?
他想,怪他自己。
后来,丞相府中突然开始闹鬼,外界开始传了风言风语,说的是他。是他抛弃了糟糠之妻又作恶无数,所以惹的厉鬼前来报复,可他想着,若是那鬼是温敛的话,那她就尽管来吧。
她不肯入他的梦,那就来取他的命好了。
真好。
就这样吧。
他这么想。
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她白衣黑发,满脸鲜血,典型的是厉鬼。
他却不怕。
只能试着伸手问:“温敛,真的是你吗?”
女鬼没有往前走也没有任何动作。
他继续问:“温敛,他们说你应该是恨透了我,我也感觉你应该是恨透了我的,那你呢,你如果恨我,为什么最后会把我们的酒给换了?你不是恨我的,对不对?你应该心里还是爱着我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很轻。
像是生怕听到一句拒绝的回答。
那女鬼在暗处中站着,突然不知哪里绽出一朵烟花,在空中绽出流光溢彩。
赵叙岸能清楚的看到女鬼的脸。
是和温敛,一模一样的脸。
她神色悲凉,却是狠毒异常,她一字一顿的说:“那个酒,到底是你给我还是我换了,你应该很清楚。”
赵叙岸一愣。
她继续说,“赵三,你还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