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的事都这么的,一传十十传百,无可转还。
云若烟倒了一杯茶,茶太浓了,喝着格外的苦涩。
“我得去找一找赵叙岸。”云若烟出了茶馆,思忖再三还是这么说,“无论这件事到底是怎样的结局,也不管他现在是真的疯了还是装疯卖傻,我一定得好好的告诉他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已经把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给了十五听。十五到底是理性而不是感性的,他曾经感性,最近变化的实在太大。
故而他沉默了会,“有点画蛇添足。”
“怎么?”
“赵叙岸到底有错,虽然最后毒酒不是他亲自递给的温敛,可若是没有他,也不会有那杯毒酒。”
云若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所以说这是他活该?”
“活该占一大半。”
云若烟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些心软和仁慈,故而只要知道这个人还有的可以挽回,就总想着要替他做一些什么。
可她能做什么呢?
赵叙岸已经疯了。
云若烟想了会:“他不算是个坏人,抛妻弃子也的确做过,可事到如今也是个可怜人。他为了那执念所过凄惨半生,余生也会在痛恨中过了,我只是想着……或许。”
云若烟又想了想,“或许说出来我能心安一些。”
人所做的事情应该很多都是为了自己给自己求一句心安理得,求一个坦坦荡荡。
所以才会有端正。
云若烟去了刘瑜侃和月西楼所在府邸,老远就看到了门口放置着的白绫和花圈。
没有哀乐也没有大张旗鼓。
安静的很。
云若烟皱着眉,心里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事,她狐疑上前敲门而进,就看到正厅里正放置着一口棺材。
纸钱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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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月西楼一身缟素,回头看到是她低头行礼:“贵主。”
云若烟五味杂陈,一时踌躇不前。她本来今天来为了替赵叙岸解释一下,让刘瑜侃不要太执着于过去痛楚无法自拔,可是到底晚了一步。
刘瑜侃去了。
月西楼静静的盯着还在焚烧着的纸钱,像是透过那虚幻的影能窥探到过去的种种。她复而低着头说,“其实刘叔早就不行了,只是他强迫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说大仇未报不能去见我娘,怕他会落我娘埋怨,才会坚持到如今。前两天,赵叙岸疯了,刘叔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是开心的。昨天他心情不错,还找我一同喝了两杯酒,谁知道,他当晚就去了。”
也算……有始有终。
云若烟从月西楼口中听到“赵叙岸”这个人的时候,听不出愤怒憎恨,却也没有叹息悲哀,只是波澜不惊,
似乎那个人到底如何,都和她无关。
云若烟突然为赵叙岸感觉悲凉,故而已经涌上唇舌的给赵叙岸解释的话语也打了个旋咽下去了。
她说:“好好的过属于你的日子吧,不要终日为仇恨所蒙蔽了。”
月西楼轻笑:“那是当然。”
云若烟开始派人去找赵叙岸,虽然朝绘已经下了圣旨,说是要把他赶出王城做个庶人,可最后却没人找到他。
不知道他藏在哪里了。
云若烟干脆就放出了风声,说只要有人帮她找到赵叙岸的下落,就赏赐黄金百两府邸两座。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这么一来,当天晚上云若烟玩够了想要回宫的时候,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给打劫了——
那女孩大概十六岁左右。
手里握着一根棍子,棍子光滑,他握在手里站在云若烟的面前,伸手横着棍子拦住了她的路。
十五下意识的挡在了云若烟面前。
云若烟翻了个白眼,她可不觉得这女孩能做出来什么威胁她的事,便推开了十五,看着女孩问:“你有事?”
“我来拿我的东西。”
云若烟确定自己不认识她,再加上今天她也没买什么东西,两袖空空的,云若烟不由的皱眉问:“东西?在哪里?”
女孩伸手指着她:“你那里。”
“什么?”
女孩面无表情的说,“黄金百两,府邸两座。”
云若烟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一个激灵想起来了她话中的意思——
“你知道丞相在哪里?”
“知道。”女孩皱了皱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会,“反正你说了只要帮你找到他你就会给我这些赏赐,我帮你找到了,无论那人是死是活还是半死不活你都得给我赏赐。”
她嘟起嘴。
云若烟挑眉道:“那是肯定的啊,走,现在带我去看。”
女孩刚要引路,十五却不动声色的拉住了云若烟的胳膊,指着天色提醒道:“宵禁。”
是了,这西凉宫中有宵禁。
这时辰要关门的。
虽说她现在可以每天大摇大摆的随意出入,可这不代表她能肆意妄为。如果不小心得罪了朝绘,自己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明日吧。”思忖半晌,云若烟还是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明日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会早早的出来,到时候我带着银两和地契,你带着我去找他。”
女孩点头:“成交。”
“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