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么说云若烟还是尽心尽力。
不说这人是谁,他在自己眼中是病人。
云若烟一只手端着御医刚端过来的药汤,她嗅了嗅,在里面没嗅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才安心。她用另一只手给朝绘后脑处垫了个靠的,小心翼翼的拍拍朝绘的脸。
“陛下,醒了,吃药了。”
朝绘应了声没睁眼。
看来自己是需要强行给他灌下去了。云若烟认命般的叹息了声,刚用勺子盛着一勺药放到朝绘唇边,一旁的宫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若烟看他一眼,他立刻跪下请罪,“奴才不是有意的……”
她本来也不会为难他。
只是云若烟打算喂朝绘的,朝绘却怎么的也不打算张嘴吃,云若烟咬着牙给他灌也灌不进去,宫人哪里见过朝绘这般任人宰割的样,自也没见过这般使尽十八般解数也无济于事的云若烟,于是在忍的不能再忍的情况下,终于再一次噗嗤笑出了声。
云若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宫人脸色大变,自知没了规矩,刚瑟瑟发抖着要跪下请罪,却见云若烟无奈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她也噗嗤一声笑开了。
“看你这么一笑,我还真觉得有些忍不住了……”
宫人:“……”
真不知道陛下一醒来看见他们几个在这里哈哈大笑是什么情绪什么表情。
想必不好
看。
云若烟弯了眉眼,好容易才总算是给朝绘灌进去了汤药,她回了自家寝殿要休息,不知想要了什么又写了一封信递给了自己宫人:“去送给蛮王。”
宫人点头应允。
可她没有出宫,而是转了步子来了朝绘殿外,伸手请命了会把信件送了上去。
过了会。
公公出来问:“陛下问你,贵主给你信时是何神色?”
……
&34;&34;那就麻烦你了——&34;&34;云若烟不自然的望向别处。
……
宫女小心翼翼的道:“无关紧要的神情。”
是吗?
朝绘摩挲着手中书信。
上面写的是一些没什么要紧的事,但件件却又妙趣的很,好像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组合在一起就是大事。
朝绘似是想把这薄纸看穿,更是恨不得看出这人心中所想。
落笔铿销有力却是清秀异常。
像她的为人。
朝绘突然觉得心口刺痛,像是被针给扎了下,他揪着自己心口俯下身压着声音咳了会,察觉到地上的些许血色。
血?
朝绘好不容易站稳,看清楚了放在自己眼前的的确是血,又是一怔差点摔了。
他不信的拉起自个衣袖一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事。自己外衣,尽是斑驳不一的好似生了绣的残血。
朝绘突然想到云若烟。
想到自己之前喝醉了入了梦魇时半梦半醒的时候,好像是趁着最后的一丝神智在时故意的拉着她问过个问题。
&34;&34;你是对每个人都如此吗?&34;&34;朝绘感觉自己声如蚊吟。
“你说什么”
“……无事。”
朝绘缓了缓,就开始盯着茶水出神。
玲珑服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他和云若烟本是各取所需。
怎晓随着时日变长,这所需就变了味,添了红豆,化为苦味,烙在眉间。
此生难忘。
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朝绘心里五味杂陈,到了御花园中去,胡乱拿剑砍了一园的草花,还觉得无法平复。正欲再砸了那石凳时,被旁一抹青色吸引了视线,他一顿,瞪向来人,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不想活了,却在看清那容颜时,态度瞬间就软了下来。
云若烟是故意来的。
因为听说了他咳血,毕竟她也清楚,这朝绘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主,从某些方面来说是和自己的舅舅是一路人。
不会把自己的脆弱告诉任何人。
她本想好好教导他一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也要好好教导教导,最好再来一遭什么花草无罪的说辞,可正看到他眼时才微怔了下。
嗯……
“陛下可是有烦心事?”
朝绘有一种隐忍着的心事被人拆穿了的错觉,他一时又羞怒,便扔了长剑冷冷的道:“你这个时候来这里干什么?”
还挺傲娇的。
云若烟上前去捡起来了他扔在地上的长剑放在桌上。
淡淡的道:“我来告诉陛下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