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不是不知道爷向往正义公平,即便是他曾让我们去杀人放火,可做的也算是恶人。如今主子你被姜五晟蒙蔽,真假不辨是非不分的把爷锁在了这里百般折辱,爷会很难过。”
赵舒拦住了一身红衣正打算进门去的天月,他咬着牙,沉默了很长时间还是忍不住开口。
老实说他都觉得姜勿籍太卑微。
这天月持宠而娇得寸进尺。
可所谓的爱情里面不分对措是非,也并非是谁付出的多就一定会得到那人的回眸浅笑。
这是爱情吗?
赵舒咬着牙,他还记得他今日去给姜勿籍送饭时的场景,他心高气傲的爷居然被折磨成这般模样,可他在想要送姜勿籍离开的时候还是被姜勿籍拒绝。
他说:“天月心中有我。”
赵舒苦笑。
天月听了这番话微不可见的眨了眨眼,她抬眼,看见了檐角下的木制风铃。
夜色浓,灯火阑珊。
这南越已经深陷入了夜,天地恍惚,分不清哪里是灯火哪里是星辰,哪里是归宿哪里是浮萍。
她看到一盏灯。
它几乎要渗进春景里,可又仿佛失了谁张扬明媚的眉目,变得死寂沉沉。
如姜勿籍。
天月冷笑着牙说:“要的就是姜勿籍难过,他位极人臣,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如今落在皇上手里是他活该。他最好再悲愤欲绝,不堪重负自刎了却了才好。”
天月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留下赵舒在望洋兴叹。
他的确搞不懂天月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一颗真心剥开了放在她面前她却不信,可帝王随便的一些巧言令色她就深信不疑的呢。
她向往着的爱情是什么?
开了门,天月走到姜勿籍面前停下,姜勿籍身上的伤口又多了,一道道的伤疤深可见骨,白衣早就破败不堪血迹斑斑。
她觉得恍惚。
那个光风霁月逆光而来把她从淤泥黑暗中拉出来的人已经变成这般样子了吗?
她问:“姜勿籍,你恨我吗?”
沉默了很长时间,姜勿籍轻笑道:“是我眼瞎,如何怪你恨你?”
嗤。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天月抬头望着从小窗流进来的月色,她眯着眼睛,眼底的冷漠孤傲终于被些许温柔侵染。
她说:“我会救你出去,我会补偿你。”
“嗤。”
大概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话,姜勿籍想笑,可是他笑的时候又牵扯到了心口的伤口,牵扯着拉扯着让他剧烈的咳了起来。
咳罢了。
他说:“不必了,你不亏欠我。”
牢房隔壁。
龙袍覆身的姜五晟正伸手把玩着他的玉扳指,听了这话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眼底的嫌恶有一瞬间的溢出,却又转瞬消失不见。
疯子罢了。
姜五晟喝了许多的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心烦意乱,大概是天月的那一句:我会补偿你。也大概是姜勿籍的痴心不改。
他感觉恍惚。
那些沉溺在风花雪月里的痴男怨女到底是怎么想
的呢。
怎么遍体鳞伤还不准备放手?
有什么好留恋的?
于是他喝醉了。
宫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想要把推开给扶到榻上去,却被他一巴掌给甩开:“放肆!”
宫人慌张跪下求饶,求饶后看他摇摇晃晃的还是上前搀扶他:“皇上醉了,还是回榻上休息,奴才去派人煮醒酒的东西来。”
“不……不要。”
别醒啊,醒了就不好玩了。
宫人感觉有些头疼,毕竟自家皇上很少会有喝醉的时候,一般有的话也是极少数的,他也想不通这是又出什么事了,皇上竟然会喝成这样。
如很多事情都无法推断和解决。
最后,姜五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抬着头望向外面,却因为眼前是雕甍的窗和朱门,故而他并没有看到星辰云彩。
他看到的是条条框框的约束。
他眼神哀恸,良久,才低着头,微不可见的道:“送我去云若烟那里……”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爱情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东西。
有什么好的?
她云若烟不肯说一句诅咒墨非离的话,即便自己烈焰焚身通彻心肺也不肯说一句,为的是什么?
还有她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