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P>

“明亲王何意，纵是我不说，想来娘娘也并非全不知情。”</P>

“不然，以娘娘之权，哪里由得我放肆至此，娘娘怕是早已命人将我拖出去乱棍打死。”</P>

宴璟昀轻笑道。</P>

落下的泠泠嗓音却似敲在心口的警钟。</P>

“娘娘之所以容忍我至此，不就是想我做帝王手中的刀吗？”</P>

“宴璟昀，你大胆！”</P>

琼音几乎被惹红了眼。</P>

她怒喝道。</P>

却不知自己如此盛怒是因为宴璟昀口中的话猜中了她的心思。</P>

还是他如此肆无忌惮近乎恣意的动作。</P>

他如此轻薄于她，又将她视作了什么。</P>

又或者，两者皆有。</P>

宴璟昀反倒笑开。</P>

他恍若毫不在意她的气急，亦不在乎他们此刻的情形会不会被人瞧了去。</P>

他心安理得地承下这大胆之名，若有似无地轻触着琼音的脸颊。</P>

“怎么这就红了眼？”</P>

“娘娘莫不是觉得委屈了？”</P>

寒玉琢成的指尖轻慢地挑起美人尖尖的下颌，他望着这张艳极媚极却也冷极的小脸，露出个极温柔的笑。</P>

只那双凤眼里却似凝着终年不化的坚冰的寒潭。</P>

他往昔或许会成为一个再温柔不过的人，若是琼音与他从未分离。</P>

只可惜这世上从没有如果。</P>

她义无反顾入了这深宫，而他也注定成为不了温柔的人。</P>

温柔有何用。</P>

温柔换不得她的垂青。</P>

是琼音用所作所为告诉他，想要的，要靠自己去争去抢，要硬下心肠，要遗弃感情，要学会面对任何都不为所动。</P>

他便好似没有看到她蹙起的蛾眉。</P>

宴璟昀不着痕迹地轻捻着指下的肌肤，温柔缱绻道。</P>

“娘娘金尊玉贵，自来受惯了伺候奉承。怕是忘了，有求于人该做出怎样的姿态。”</P>

琼音看着眼前人毫不掩饰的恶意，眼神愤恨，欲挣开他的桎梏。</P>

唇边始终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笑容的晏璟昀却攸然收起了所有的笑。</P>

他俯下身来，鼻尖几乎要碰到琼音的鼻尖。</P>

钳住琼音下颌的手也愈发收紧，强势地不允她有任何偏离的动作。</P>

少女粉白色肌肤上透出泛白的指印。</P>

黛眉蹙起，檀口微张，泄出一丝嘤咛，却未博得眼前人半分怜惜。</P>

“娘娘这便觉得痛了？”</P>

宴璟昀望进她恼恨的眼里，莫名生出一阵传至四肢百骸的快意。</P>

让他那颗早已麻痹恍若死去的心重新生出跳动。</P>

这样才对。</P>

恨也好，怨也罢，她都该只看向他。</P>

他尝过的酸楚，忍过的煎熬，她也合该都尽数受享。</P>

宴璟昀贴近琼音的耳边，湿热的鼻息尽数扑洒在她玉珠一样小巧的耳垂上，却恍若一条粘腻潮湿的阴冷毒蛇在游移。</P>

磁沉的声音里浸润着无边的入骨恨意。</P>

“这哪里够。”</P>

“尚不及我昔日万万分之一。”</P>

他轻笑一声。</P>

“也是，娘娘如今高坐明堂，得万民景仰。自是受不得什么苦楚。”</P>

那笑容里却没什么欢愉的意味，满是讥讽。</P>

“娘娘为权势荣华放弃我的时候可曾想过竟还有有求于我的这一天？”</P>

宴璟昀贴近琼音，眼中尽是山雨欲来，嗓音却缱绻得如涓涓细流。</P>

“娘娘自该知道，我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P>

“若要我的忠心，娘娘该拿出你的诚意。”</P>

“便是养条狗，要它摇尾乞怜，却也还是要先给出肉骨头。”</P>

“娘娘想要空手套白狼，哪里有这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