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尖一转，没再朝着大门口去。</P>

裴聿岑还要去上课，他很快便与琼音告别了。</P>

琼音带着画墨走回棠园。</P>

画墨早憋了很久，如今见终于只剩她和小姐便开始叽叽喳喳地和琼音分享她的见闻和感悟。</P>

“小姐，帅府可真大！又大又漂亮！山也漂亮，花也漂亮，屋子也漂亮。我觉得比沈府要好多了。”</P>

琼音原本笑着听着画墨的惊叹，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嘴角的笑容才落了几分。</P>

她喃喃道。</P>

“可沈府才是我的家。这帅府再漂亮又能如何呢？”</P>

画墨听见小姐的话猛地住了嘴。</P>

她真是个猪脑子。小姐离开沈府，离开老爷夫人本来就应该难过的，她还哪壶不开提哪壶。</P>

画墨暗自懊恼，看见琼音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开始绞尽脑汁岔开话音。</P>

“大帅和我想象中也不太一样呢。没想到大帅这么年轻，也没有很凶。裴太太也很好，很温柔，老夫人也很慈爱。小姐，他们都很喜欢你，在帅府我们也能过得很好的。”</P>

琼音听着画墨笨拙地安慰，眼里染上笑意。她又不是真的是石头做的心，便是再如何告诉自己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总还是会有些零星的瞬间难以自己开解。</P>

“他们是都很好。所以我们要记得。”要记得他们的好，要记得做自己该做的事，要记得谨守本分绝不逾越。</P>

琼音弯起唇角。</P>

她已经听沈父的要求来了陵城，入了帅府。这已然是她所能做的全部了。</P>

至于其他的，她也无能为力不是吗？</P>

情感如何能是人为就能操纵的，她也做不到为了所谓利益对一个人极尽谄媚之能事。</P>

是了，琼音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阳奉阴违。</P>

反正沈父说出来的要求也不过只是来帅府不是吗。反正沈家尚有底牌还未到山穷水尽不是吗。</P>

她可以遵父命做她能做的，就当是还他这许多年的生养之恩。</P>

但她尚且不能说服自己为了沈父的私欲而把自己毫无保留地送上。</P>

画墨自然不清楚琼音所想，她只是看到自家小姐开颜，便说得更起劲了些。</P>

“小姐，我觉得裴小少爷也很好。长得俊，笑起来更是好看。对小姐你又很关照也很讲礼数，像戏文里唱的斯文公子。不像裴少帅，看着便冷冰冰的吓人。小姐，我们以后离他远些。”</P>

琼音很是无奈地回头看了看画墨。</P>

这丫头跟在她身边惯了，她从来不拘着她的性子，这丫头便长成了如今这样大大咧咧的模样。</P>

她虽然觉得还好，但言多必失，如今又在别人家，口无遮拦是要改改。</P>

画墨自然没什么其他的意思，但叫人听去，总免不了编排帅府公子的嫌疑。</P>

还是注意些好。</P>

琼音刚要开口，忽被一声颇为不耐的冷讽打断。</P>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