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类凑近的那一刻，加百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她的体温明显不正常。</P>

散倒在它身上，她的脸颊得以露出来，连同一道蹙紧的眉关映入眼底。</P>

“不舒服……”</P>

“你早说啊、你早点说啊，谁让你不说话的？你怎么不说你不舒服啊？”</P>

加百利把小人类搂在怀里，手心贴在她前额，施展起治愈术来。</P>

“难受……”</P>

小人类瘪着嘴，又念了一遍，不大的声音里带着哭腔。</P>

“好了、好了，不难受、不难受……”</P>

饶是没照顾过人，能天使只能用安抚自己的话语安抚小人类。</P>

“你振作啊、你要勇敢啊、不能被小伤小病打败啊……”</P>

虽然这位天使的治愈术不精，但也不至于一文不值。煎熬了些时候，小人类的体温总算开始退减。</P>

发热时间一长，她脑袋烧得有些糊涂，只晓得去依偎在温和的怀抱里。</P>

卡在胸腔的浑浊随时间疏散，几声轻咳后，她亟需休息。</P>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早就该休息了。</P>

“你还好吗？言思，困了么？”</P>

这一句听来很温柔。</P>

像某人，不像某人，言思想当然认为是最依赖的人，指尖无意轻拉了下所触及的衣料。</P>

“脑袋、疼……呜呜……”</P>

说脑袋疼，脑袋上的手就揉了揉她的发顶。</P>

“好了好了，不疼了不疼了。”</P>

完全收起了刚才石头一样的态度，加百利甚至觉得自己变得像拉斐尔一样了。</P>

因为被一个很弱小的人类倚靠着，它自发萌生出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和满足感——</P>

原先还把自己藏得密不透风的小姑娘，现在是、认可它了。</P>

加百利尝试着拍抚她的肩头，一下一下，像它最开始拭剑那样谨慎。</P>

很多事宜，是系统学习之后才能掌握的；但还有一些，不靠学习，是自然而然开窍的、是时候到了就理解了。</P>

“……你应该是……天族的人。”</P>

云上忽起龙鸣，缓长而低沉，龙族也临近海岸。</P>

怀里的人隐隐颤栗，似乎在努力向它身上钻，但却始终未睁眼。</P>

加百利下意识抱紧她。</P>

“没事没事。”</P>

想是鸣声惊扰人了，它又去捂她的耳朵。</P>

“这下应该不吵闹了，快睡吧……”</P>

临近大洋，属鲛族领地，即便强大如龙族，也不能轻易造次。</P>

按常理来说，近海十二里之内是族界，不会生出祸端。</P>

但此处离族界还有距离，魔族几派动荡，天族对它的莽撞行为又接应不及。</P>

良久，待小人类深眠、不再因微小的动静瑟缩后，加百利才抱着她振翼，自云上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