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打岔,严肃气氛缓和不少,他先前所说之话也犹如当头棒喝,敲醒了一众府兵。
府里啥时候最需要他们?不就是眼下这会儿吗!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大人那么一条金贵命都不怕死,反倒他们糙命一条,还扭捏上了?
“属下也种!”又一名府兵站了出来:“任由天花疫发展下去,府中上下早晚都得染疫,既大人和大夫都说这事儿能成,那属下便种!”
“那我也种!”
“我也种!就在这儿脱衣服是不?”
“......”
众人一边“宽衣解带”,一边蜂拥而上,活像要玷污蒋至明几人。
“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来!”李时源抱着医箱后退,唤道他们:“衣裳先别解完,待会儿冻着凉了赖牛痘身上!口罩、口罩也莫取,你们还没种牛痘呢,得防着点儿!”
......
路信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也能踏入知府座驾享受一把。
里面又大又暖和,露出半个膀子都不觉得冷。
他本以为那根银针要刺到骨头缝里去才有用,谁承想李时源在他左膀子上先涂了些药水,而后用银针轻轻一扎肉。
“好了。”李时源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啊?”路信抱着膀子,不可置信。
“下去吧。”李时源将用过的银针收好,对他说:“下去听候蒋大人安排,再将下一个人唤来。”
这就好了......
被扎的地方已经没了啥感觉,路信还有些发懵,拢好衣裳跳下了马车。
“路哥咋被赶出来了?”下一个人问道。
“啥被赶出来了!”路信穿好盔甲,笑骂:“我都种好牛痘了,赶紧上去,该你了!”
“啊?”一脸懵的府兵钻了进去,不过片刻又一脸懵地钻了出来,叹道:“李大夫好快......啥感觉都没有就完事儿了。”
旁边便是他们临时休息的处所,接种完之人被安排在内歇息,由张大夫将他们身体反应记录在册。
一个时辰过去了,有人想如厕。
两个时辰过去了,有人肚子咕咕叫。
三个时辰过去了,终于有人开始发热,众人不知为何,反倒还松了口气。
张大夫有些紧张,上前把脉,而后舒了口气,点头道:“低热症状,喝服药便能好,药是现成的,你且等着。”
喝服药就好了......
这还是天花吗?
李大夫一走,众人便将发热之人围了起来,问东问西:“是啥感觉?咋我们啥感觉都没有?你身上痛吗?脑袋疼吗?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被问到之人摸了摸微热的脑袋,笑骂道:“去去去,你们没症状就来烦我?贱得你们,小心过会儿也要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