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皇离开的时候已是深夜,逸清王将他送到了王府门口。
“和光啊,扬儿常年在外征战,不像从小就生活在盛京中的孩子那般心思玲珑细腻,她做事难免有些冲动,朕希望你不要怪她。”
逸清王颔首应道:“皇兄请放心,这件事本就是云岚的错,臣弟不会怪扬儿的。”
天启皇点点头,抬手拍了拍逸清王的肩膀,说道:“你能如此想,便再好不过。”
荣王府。
当凤无情得知凤云岚被凤飞扬打成重伤,差点就一命呜呼的时候,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没有想到凤飞扬竟然真的敢对凤云岚下杀手,还好当时有自己的表兄李睿城在场,否则凤云岚要是真的死了,这件事一旦追究起来,自己恐怕脱不了干系。
看来以后要对付凤飞扬,还真的不能大意。
第二日早朝之后,凤飞扬被留下来,叫到了御书房。
她进去的时候,逸清王和锦王凤无殇,还有李睿城以及凤元洲四个人也在。
其实她很清楚天启皇让自己来是因为什么,但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不知父皇让儿臣前来有什么事?”
天启皇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其他四人,问道:“战王惊鸿王,你可知错?”
“知错?儿臣犯了什么错,还请父皇明示。”
“你……”见她装糊涂,天启皇忍着怒气问道:“昨日你在水月楼里,打伤了云岚郡主,可有此事?”
凤飞扬抬眸,淡淡地道:“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原来竟是这件事,父皇在来问责儿臣之前,可否已经了解清楚整件事情的原委了?”
“当然了解清楚了。”天启皇面色不好地看着她。
“既然了解清楚了,父皇就该知道,是凤云岚先来招惹儿臣的,儿臣只是为了自保而反击,并没有任何过错。”
凤飞扬的顶撞,让天启皇在这几个臣子们面前觉得有些难堪,尤其还有李睿诚这个外人和凤元洲这个小辈在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
自己的这个女儿,武艺非凡,在战场上能以一敌百,令敌人闻风丧胆,但她做事却又是如此的随心所欲,毫无章法,毫不顾忌,实在是让人又爱又恨,可气又可恶!
况且逸清王在此,云岚受伤的事,总归是要给人家一个交代的。
天启皇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怒气压下,沉声说道:“就算云岚有错,你也不应该对她动了杀心,让她差点就丧命在你手里”。
凤飞扬眨眨眼睛,冰蓝的眸中盛满无辜:“是她自己想杀人又能力不济,怎么能怪我呢?难道父皇的意思是要儿臣不能还击,乖乖等着被她杀才对吗?“
她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啧啧,父皇对儿臣还真是狠心呢,真让人伤心。”
“你!云岚她是你的妹妹!你明知道她伤不了你,为何还要下如此重手?”天启皇怒道。
一听说凤云岚是自己的妹妹,凤飞扬眼里闪过一丝怒火,但转瞬间便消失了,她语气讥讽道:“父皇莫不是糊涂了,我只记得我有一个亲皇兄,可不记得母后何时又给我生了这样一个妹妹。”
“你放肆!”天启皇气急了,抄起面前一方还装着浓墨的砚台,就朝着凤飞扬的脑袋上扔了过来。
若是换作其他人,皇上要打,他们也只能咬牙忍受着,绝对不敢反抗,但凤飞扬可不是其他人,她侧身躲过朝着身上飞来的砚台,砚台砸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才停下来,漆黑的墨汁溅得到处都是。
天启皇一愣,再也忍不住的沉声喝道:“你如此放肆,莫不是仗着手里的兵权?你该知道,你的任何权利都是朕给予的,朕若是想要收回,只需一句话便可,扬儿,朕希望你能清楚自己的位置,收敛你的脾气,免得将来寸步难行!”
凤飞扬似乎也愣了一瞬,接着自怀中摸出虎符拿在手中看了看,抬眼看向天启皇说道:“原来是为了这兵权,虎符就在这里,父皇若是想要,直说便是,何必如此!”
她的语气很平淡,让人察觉不到她的情绪。
几乎是话一出口,天启皇就后悔了,但天子之言,岂能改口?于是便又放软了语气道:“扬儿,朕并非是为了兵权才责问于你,不可误会朕的一片苦心,你伤了云岚是事实,与兵权并无关系。”
“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目的达成便可,父皇,你说是吗?”凤飞扬眯眼盯住天启皇,脸上的面具在室内发出柔和的银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