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渊明显不信,站在那一步都不往后退。
刘徉觉得他真是好笑,“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不赶紧滚,少夫人都说了,族学里马上要请一位新先生,以后你就不要再来问东问西了!”
陆九渊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是今天早上送严先生的时候才听到了一点风声。
这刘徉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真是少夫人告诉他的?
陆九渊又看了看前方的鱼跃阁,神色复杂地离开了。
刘徉见人走了,轻嗤一声,“这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
小九原本就和他们一样,都是奴才而已。
现在只是让他认清现实,回到自己应有的位置罢了。
刘徉身后还跟了一个刚刚领完对牌的小跟班,疑惑道:“小刘管事,可少夫人明明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啊?”
刘徉根本不在意,“你还怕他去告状啊?他自己不嫌丢人的话,就把我说的在少夫人面前重复一遍啊!”
他刘徉好歹是个管事,在陆家都十几年了。
小厮虽然觉得不妥,但也不敢多言。
而且说实话,看着陆九渊这些日子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他也很不痛快。
毕竟大家曾经是一个阶级的,凭什么他就一下子成了主子?
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他重新落魄,然后上去踩一脚。
弱者总是这样,喜欢将拳头挥向更弱者。
陆九渊沉默着往大房方向走。
其实面对池挽秋这份毫无缘由的好,他一直都是很忐忑的。
才几个月而已,他就又要被一脚踢开了吗?
池挽秋一直很重视自己的学业,是不是自己读书还不够用功?她觉得自己太笨了?
可池挽秋明明说过的,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丢开他。
不行!
即便真的烦了,他也要听她亲口说!
陆九渊顿住脚步,猛然转头又回了鱼跃阁,但却没敢太过靠近。
正当他心里纠结万分要不要进去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九渊少爷?”
景冬怀里正捧着一摞册子瞧着他,“怎么不进去?”
陆九渊愣住,下意识点头,然后便跟着她进去了。
池挽秋正忙着,她在整理市场上几家有名的建筑工匠及相关报价。
“少夫人,何必这么仔细?选个差不多的就行了!”景春明显是心疼主子。
这都已经连续几天没休息好了,才终于将前几个月累积的杂务处理完,结果又要开始准备给孟氏修院子!
“没关系,到时我自有用处。”池挽秋道。
这话让景春听得云里雾里。
“九渊少爷来了!”
池挽秋停下手中事务,抬头看去。
养了几个月,陆九渊终于不像最初那样面黄肌瘦,眉目也舒展开了。
虽还是瘦弱,但双眼炯炯有神,白白净净的,以后应该也是个俊秀男子!
随着她的打量,陆九渊的脸开始越来越红,“少夫人……”
“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看两眼就害羞了?”
池挽秋忍不住打趣。
陆九渊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被调戏了?
池挽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灵动的杏眸里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昨天刚买了些水果,景春,给九渊切一份果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