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陆九渊一如既往坐在院中圆桌的位置,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去旁边拿本书看。
同时,心里也否定了之前的猜测。
池挽秋应该是没说过那样的话,否则,自己如何能在这里待下去?
就是嘛,少夫人和那些人不一样的。
池挽秋尽量轻声拨动着手中的算盘,又将账本上的字符改成了阿拉伯数字。
半晌后,才抬头看向陆九渊,“出什么事了吗?”
陆九渊脱口道:“没事。”
池挽秋挑眉,说“没事儿”那就是有事儿了!
如果真没事儿,应该是下意识反问她“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九渊,你自打进来,书页一直都没翻过。”
但陆九渊丝毫没有心虚的样子,“先生留了一道题,刚刚才想明白。”
“这样啊!”池挽秋继续低头做事,“九渊,临时抽查!”
陆九渊立刻竖起了耳朵,“夫人请出题!”
“‘欲盖弥彰’这个词,你解释一下?”
“就是说一个人想要通过欺骗或掩饰来解决问题,结果反而更加明显了。”
陆九渊越说,越感觉哪里不对。
池挽秋抿唇一笑,也不戳穿他,觉得这么逗逗他挺好玩的。
果然,陆九渊的脸又红了。
书是看不下去了,他勉强又待了一会,便匆匆离去。
池挽秋这才神色微敛,“去问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儿,有人将刚刚鱼跃阁门口发生的事打听到了。
景冬听着气愤,“这些人怎么回事?居然敢打着少夫人的旗号?”
池挽秋则是有点愧疚。
之前二叔和她说过,陆九渊身上带着一股戾气。
她其实是放在心上的,也有些介意,更害怕自己教出个歹人。
毕竟二叔识人还是很准的。
可如今看来,这孩子也忒懂事了!
怕给她惹麻烦,即便受了委屈都不说,哪里有戾气吗?
“不过几个月没调教,府里的人就开始乱嚼舌根了!”池挽秋微愠,“小刘管事?是那个叫刘徉的吗?”
“就是他,府里的老人了!”
池挽秋仔细思索,从前两天看过的一堆账本中抽出一册,翻开后找到了刘徉的名字。
两个月前,他刚领了一笔修补墙体的维修款,足足一百五十两银子。
看日期,当时还是孟香掌家。
“补几面墙要一百多两,孟氏就这么批了?”
她再往后一翻,竟还不仅如此。
墙修到一半的时候,管家权又交给了王夫人手中。
于是,没过几天,刘徉又索要了一笔费用。
说祠堂那边的墙面破损严重,也要重新加固。
王夫人就又批了五十两。
“这一看就有问题啊,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
景春道:“夫人怕是忙忘了,这不马上深秋了,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几场秋雨,然后便会急速降温,据说小刘管事就是打着这个名义提出修墙的,当时王夫人还夸了他有忧患意识呢!”
池挽秋捻了捻佛珠,吩咐道:“景冬,去帐房那把当初修墙的明细取来,再去院墙旁边找几块剩下的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