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顺嘴说错话的沐春瑶，赶忙改口道：“啊！这如此美妙的夜色，确实适合逛一逛。”

皇帝看着沐春瑶局促不已的样子，强忍笑意道：“咳咳，那沐姑娘可愿意陪朕逛上一逛？”

“愿意、愿意！”沐春瑶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沐春瑶这边倒是不介意陪皇帝小逛一下，可随行的两位将军却不愿意了。

“皇上三思啊！您就和沐姑娘两人，这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末将们担待不起啊！”

“能有什么意外？你们忘了朕在上位前也是随父皇征战多年了么？”

“可是陛下...”

“好了，不用再说了，朕意已决，你们安顿好自个儿就行，朕就跟沐姑娘简单逛一会儿。”

皇帝说完拉起沐春瑶的手就往外走，沐春瑶尴尬地向身后的将士赔笑，一脸“不关我事”“别赖在我头上”、“我不是勾引皇上的狐狸精”的表情。

在被强行拉着走了一段距离后，皇帝才松开沐春瑶的手；简单擦拭了下冒出的手汗，皇帝恍惚间彻底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就被沐春瑶夺取了心魂。

他说不上来这个女人有多美妙动人，也谈不上有多么博学多识；可大概感情就跟命运一样，总是叫人琢磨不透的。

沐春瑶方才被皇帝一路拽着走，手腕感到有些疼，她习惯性地活动了下胫骨，再抬眼一看，皇帝正痴痴地看着自己。

“陛，陛下？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沐春瑶忽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被她一问的皇帝回过神来，“没，没有什么，朕只是忽然觉着沐姑娘身上散发着一股光。”

“光？”

“嗯，一道照亮我乾阳国美好前路的光。”皇帝突然开玩笑道。

沐春瑶忍不住笑了一声，附和道：“小女的光，哪里比得过陛下的光，陛下才是照亮我乾阳国美好未来，永不熄灭的光。”

皇帝听了沐春瑶的话，也笑了起来。

这拍马屁虽不是什么好事儿，可这世人啊，就乐意听好听话；心里头儿舒畅、暖和。

真相与谎言多半往往是前者更伤人，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人明知道对方说的是假话，却还是会选择相信。

可道理真的如此么？真相带来的痛苦，说不定是先苦后甜的；而谎言看似甜，实则只不过是在麻痹自我罢了。

溜须拍马的玩笑话，在玩闹场合说两句笑笑就行了；若是在正式场合，谈论正事时还是这般的话，那倒是更像在拿自己当个玩笑。

以沐春瑶目前对皇帝的了解，想必他应当不是这种人，所以沐春瑶才敢放心大胆地陪皇上说上两句玩笑话。

皇帝没再敢牵起沐春瑶的手，二人就这么并排走在这座不起眼的小城街道上。

落日的余光印在二人身后，影子一长一短，长的总忍不住向短的靠近，而短的始终刻意保持着距离不让长的完全接近。

沐春瑶对皇帝本人谈不上讨厌，可碍于柳王妃的身份，碍于她不想参与后宫是否种种，她不得不用身体行动向皇帝隐喻自己对这份感情的回应。

倘若她不是柳王妃，他也不是皇帝，他们只是这乾阳百姓中随便一对男女，或许爱情的红线真的会将二人牵上，可惜或许没有可惜。

小城的夜市其实没多少可以逛的，可相比其京城来说，这里会更多几分人间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