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史的高谈阔论果然精彩!”听到建鸿羽低沉的声音,群臣逐渐安静下来,“但你只是说明了为什么要裁兵,其实这点情况,各部堂官早已是洞若观火,无需论证。关键是裁哪些兵,怎么样裁兵,裁兵的费用从哪出,裁下的兵去哪,如何让被裁汰的将校士卒心甘情愿解甲归田。这些,刚才六部尚书其实也都提出来了,不知你听懂没有?”建鸿羽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江祥,“还是说你对此另有高见?”
“回摄政王,下官还没有具体的章程。下官是言官,也拿不出具体的章程。”江祥挑衅的对视着建鸿羽,“但是,下官以为,应该责成六部先拟一个草案,从驻扎京畿的部队入手裁汰。一来可以摸索经验,逐渐完善章程。二来可以解决京城供应紧张问题,及早将亏欠各位京官的俸禄补上。待一切成熟后,再向全国推广。”江祥轻描淡写的就一脚把球踢的远远的。
“京畿驻扎的俱是精锐部队,按照江御史所言,裁疲存精,似无可裁之军?”建鸿羽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椅子扶手,却不放开他。
“从实际情况看,确实是这样。但是解决最近京城供应紧张问题已是刻不容缓,只有从权计议。”江祥逐渐露出了獠牙。
“哦,何谓从权?”建鸿羽似乎心不在焉的问。
“虽说俱是精锐,相较之下,仍有强弱区分,且请先忍痛裁汰相对较弱部队,以解京城燃眉之急。”江祥冲着建鸿羽深深一揖。
“江御史所说相对较弱的部队,到底是指哪一支?”建鸿羽的语气逐渐认真起来。
“禁军自是精锐中的精锐,又是朝廷规制之军,正饷供应也是没有问题的。”江祥虽不起身,言辞指向却是越来越明确。
“难道江御史所说较弱部队是指我幽州玄铁军?”身穿从二品武服的贺平章闪出班列。
“在下只说禁军是精锐中的精锐,可丝毫没有提过幽州玄铁军啊?”江祥转过身来,面向贺平章。
“眼下驻扎京畿的部队,除了隶属禁军的护府近卫军,就只有我幽州玄铁军。江御史到底是什么意思?”贺平章向前踏上一步。
“贺参赞有这个认识也是好的。我到想问问,到底是谁来了以后,才致使京官发不出俸禄的?”江祥毫不避让,针锋相对的也踏前一步。
“护府近卫军步兵司几乎已溃不成军,为何不先裁汰?”贺平章立刻反问。
“首先裁汰禁军,将对全国产生一个不好的导向。眼下封疆藩篱的部队已然尾大不掉,继续弱化朝廷禁军,势必动摇国本。”江祥说的理直气壮。
“即便如此,荆州、交州等封疆七州的部队多了,为何单单从我幽州开始裁汰?”贺平章双拳攥紧,眼里像是要冒出火。
“贺参赞,息怒。和这等微末小员动怒,实在有损您的身份。”户部尚书插到二人中间,面向贺平章,“只不过五万幽州铁骑,开销确实过于巨大,户部也是左支右绌,内库见底。”
这时,群臣班列中响起阵阵低声议论,虽然还未到明目张胆,但建鸿羽已然听出那是支持江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