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
她不敢置信地回头,只见门口不知何时围了一群人。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街坊,下午从叶家学会了如何缝制口罩,夜里来看热闹,竟都戴着,只有一个人露出了整张脸——最爱拍柳大志马屁的王婆子。
方才那话就是王婆子说的。
见她看过来,王婆子轻咳两声,掐着嗓音做出一副温柔模样:“许大妹子,下午街坊四邻人人夸你心善。我还以为你改过了,没想到,你居然忍心对几个无辜的孩子下死手。”
她摇头,叹道:“心真狠呐,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无辜你奶奶个腿!他们是小偷!”
许念张口就骂,旋即抄起棍子往贼人脊背狠狠一敲!
带刺的荆棘棍子扎破贼人皮肉,打得他“嗷”一嗓子,疼趴下了。
看得王婆子心里一哆嗦。
真狠!
“大娘,人交给我们吧。”衙役从人群后挤进来。
他们已经排查了其他人户,确定贼都在叶家。
王婆子趁势大声道:“大人,你们快来主持公道,好好的人就要被许婆子打死了。”
“我打小偷跟你有什么关系?”许念反问,不等王婆子说话,她“噢”了声,自问自答:“我知道了,你可怜他们,看不得他们吃苦挨饿,想收养他们!”
王婆子瞪大眼,“你胡说八道,我只是——”
“娘!”
几个半大小子径直朝着王婆子方向爬去,边爬边嚎:“娘,我们认你当干娘,求干娘给一口吃的吧,我们兄弟几个好几天没吃饭了,干娘、娘——”
王婆子吓得七魂去了三魄!
她慌忙后退,抬脚乱踢,“滚——呃不对,老娘有亲儿子,不需要你们孝顺,起开起开!”
万幸,衙役及时上前将贼人扣押。
王婆子拍着胸口暗暗松口气——好险,差点把心里话喊出来。
衙役粗声喝道:“都散了!时候不早,镇上还有瘟疫,大家伙都别扎堆,散了散了!”
人群逐渐散开。
冷不丁的,有个声音似笑非笑道:“瘟疫又怎样?个个戴着口罩,难道还怕瘟疫?”
抬眼一看,又是王婆子。
许念忍无可忍,挥起棍子冲过去,“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在我家抽疯,是不是找打?”
“许妹子,你别理她。”
宋婆子也在,站出来拉住她,小声道:“王婆子是妒忌你。”
“啥?”
“这不,下午我们都来你家做口罩,她眼红你人缘好,早在外嚼了半天舌根了,只不过没人搭理她。还有啊,”宋婆子凑到她耳边,“她也想学做口罩。”
许念一个没忍住,大笑出声。
王婆子心里发虚,“你笑什么!”
“管天管地,你还想管我笑不笑?”许念一记白眼甩过去。
王婆子一噎,“你、你一点都不心善,街坊们都被你骗了,你——”
许念叉腰:“你不就是嫉妒别人能跟我学做口罩吗?”
一句话,犹如数道从天而降的雷,瞬间将王婆子劈成了哑巴!
周围还没彻底散的街坊听见,先是一静,旋即爆笑!